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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do;唐躍的喉嚨嘶啞，他的嗓子幹得冒煙，每說一句話都要費很大力氣。

唐躍已經感知不到自己的四肢存在了，明光鎧裡冷得跟冰窟一樣，即使如此，它還是比外界溫度高了近九十攝氏度，外界氣溫在過去的兩個小時內繼續下降，現在已經跌至零下九十攝氏度。

唐躍的大腦與手腳無法取得聯絡，極度的低溫和疲勞把一切都凍得僵死，包括唐躍的大腦，他彷彿是個沒有思維沒有記憶的機器人，腦子裡來來回回地只有一個程式‐‐走，往前走，一直往前走。

大腦無法把任何指令傳達給身體和四肢，但雙腿還在機械地往前踏步，不知是哪來的力氣，像是條件反射。

&ldo;唐躍，你的狀態不太好，要不要停下來休息？&rdo;

&ldo;不……不需要，時間不多了。&rdo;

唐躍劇烈地咳嗽，他開始胸悶氣短，呼吸困難，肺部火辣辣地疼痛，喉嚨被黏稠的唾液堵住了，想咳又咳不出來，想咽也咽不下去，明光鎧的生命監測系統一直在報警，唐躍的心率居高不下，心臟砰砰地猛跳，一分鐘已經超過了一百次，還在上升當中。

老貓把手中的小應急燈舉高，燈光照亮了氣流中的塵埃和沙粒。

&ldo;唐躍。&rdo;

&ldo;嗯？&rdo;

&ldo;你看，下雪了。&rdo;

&ldo;雪？&rdo;唐躍抬起頭，果然在燈光中看到了飛舞的白亮冰晶，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風沙中摻雜了雪花，它們落在明光鎧的面罩玻璃和肩膀上，久久不化，很快就積累起薄薄的一層。

&ldo;這是乾冰雪花，大氣溫度已經低過了二氧化碳的凝固點。&rdo;老貓也抬著頭，輕聲說，&ldo;所以它們凝固結晶了。&rdo;

這是地球歷2053年火星伊希地平原上的第一場雪，在一個春夏之交，在一個漫長的黑夜。

&ldo;下雪了……下雪了好啊，我們就可以堆雪人……打雪仗了……&rdo;

唐躍無意識地喃喃著胡話，越過沙丘的頂端，正要下坡，腳下忽然一軟，這次他沒來得及穩定平衡，因為大腦和四肢都極其遲鈍，唐躍茫然地一頭栽倒在地上，臉頰撞在明光鎧的面罩上，撞得眼冒金星，同時把背後的老貓甩了出去，一人一貓從沙丘上翻滾下來，一直滾到坡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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