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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是他更小一些的時候,哭了就抱在懷裡在房間裡慢慢地走動。
「難過就哭哭,沒事的,小噸噸。爸爸一直一直都陪著你。」
他抱著孩子從客廳慢慢走到陽臺,再從陽臺走進廚房,單手抱著孩子,倒了一杯溫開水。
對著懷中的小可憐問:「噸噸,喝一點點水好不好?」
哭得真是慘死了,滿臉眼淚鼻涕,濕毛巾墊在肩膀上,擦都擦不乾淨。
周文安心痛得恨不得自己代為難受。
噸噸搖搖頭,不想喝水,又仰著小下巴輕輕地打了個哭嗝。
他一條小短腿夠到了廚房的檯面,用力踢了兩下,癟癟嘴,哭著問:「為什麼爸爸以前總是不來的?為什麼啊?為什麼叔叔是爸爸啊?叔叔這麼好的。」
說著說著,又哭起來,小腳煩躁地在臺子上跺起來。
周文安能聽懂。
他的小寶貝內心一定是極為矛盾又撕裂的。
可是他還不足以為自己解釋那麼多的為什麼,甚至於用清楚的話語來表達內心想法都是那麼的困難。
「寶貝,不著急的。」
周文安雙手托住孩子的腋下,把他抱安穩,走進臥室將他放在床上:「你是不是想問爸爸好多好多問題?你想問的話,爸爸都告訴你好不好?爸爸答應你,一定不會再不瞞著你。好不好?」
「可是爸爸你都不告訴我!」噸噸哭著倒在床上用薄被捲住自己,只露出一個背。
周文安想,果然是這樣。
建立信任需要經年累月的積累,可是破壞信任只要一句輕飄飄的話。
周文安提醒自己不能著急,要等寶貝自己開口,不能逼迫他。
寶貝還這麼小,這麼懵懂的年歲,就要遇到這麼大的波折,實在是一項巨大的考驗。
周文安慢條斯理地脫掉自己的西裝外套,再將噸噸從被子裡稍稍揪出來一些:「寶貝,爸爸給你脫衣服,好不好?熱毛巾擦一擦我們睡覺覺了。」
噸噸把被子團成一團抱在懷裡,任由爸爸給自己脫掉了帥氣的小外套。
今天明明這麼開心的,結果卻哭了。
他越想越難過,越想越委屈,等爸爸去弄熱毛巾的時候,抱著枕頭被子又哭得稀里嘩啦。
等擦過臉蛋後背小手,周文安抱著噸噸躺在床上。
看著兒子小青蛙一樣趴在自己身上,嘴裡吮著大拇指逐漸安靜下來。
周文安一下一下地拍著他的小屁股:「噸噸寶寶,我的小寶貝。」
噸噸嘟嘟嘴巴,往上湊了一些,親親他的下巴脖子:「爸爸也是噸噸的寶貝,大寶貝!」
在他懷裡翻個身,約莫是知道周文安永遠都不會離開自己,渾然天成的安全感令他倍感安心,他嘀咕說:「去年我還想爸爸出現呢!可是都沒有來。」
周文安順著問:「去年什麼時候?」
「去年……」噸噸閉了閉眼,想不起來是什麼時候,「下大雨哦那天,好大好大的大雨。爸爸背著我回家,從幼兒園回家,爸爸忘了嗎?」
「沒有。」周文安怎麼會忘記呢?他是希望噸噸自己可以說出口,「爸爸記得,那天下雨,幼兒園積水,水好深,老師啊、園長姨姨。還有保安叔叔把小朋友一個一個揹出去,是不是?」
隨著周文安的話,噸噸的腦海中的畫面立刻變得生動起來。
他彷彿回到了大雨傾盆的下午,天色暗得很快,頃刻間烏雲照在頭頂,教室裡必須要開燈才看到大家的臉了,老師讓大家早點回家。
大風起了一小會兒,就開始下大雨,不一會兒積水把路都淹沒了。
對於剛上幼兒園的三歲孩子而言,那不亞於世界末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