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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還能去哪呢?她問司馬灰將來的打算,是不是也和羅大舌頭一樣,想繼續留在考古隊?
司馬灰知道考古隊能活著回去的可能性極為渺茫,大概只有萬分之一,因為沒有蘇聯的“減壓艙”,僅是地壓綜合症就足以要了性命,如今退路也已徹底斷絕,何況他跟羅大舌頭,又曾在緬北叢林裡被化學落葉劑灼傷,恐怕回去也活不了幾年,他現在是能活一天算一天,只想儘快找到“綠色墳墓”的首腦,把這筆帳徹底消了,從沒考慮過以後的事。
不過“希望”確實是人在絕境中最需要的東西,哪怕是根本不可能實現的希望,司馬灰覺得自己活了二十來年,還真沒做過什麼有意義的事,他也不知道自己在這個社會上究竟能做些什麼,從緬甸逃回來之後,好不容易被宋地球收留,以為從此能有份正經職業,可沒多久宋地球就遇害身亡了,畢竟自己這身份是臨時工,與燒鍋爐的水暖勤雜人員一個待遇,連檔案都在勞動局,回去之後單位還能不能接收都不好說,所以他對此事也沒存什麼指望。
司馬灰甚至越想越是迷茫,總不能再跑回緬甸參加游擊隊,他又不願意到北大荒農場去刨地,最多也就是到“黑屋”繼續扒鐵道,除此以外還能有什麼選擇?如果是眼下說最奢望的事,那就能夠是找個清靜地方住幾年。
羅大舌頭斥道:“你找清靜地方幹什麼,想煉丹去?我記得你當年不是一直謀劃著,要把夏芹娶回山上當壓寨夫人嗎?”
司馬灰說:“那都是哪輩子的事了,再說夏副司令員看我去了就想掏槍,我都不敢從他們家門口過,你在軍區的名聲比我好多了,要是你主動上門求親,這事興許能成。”
羅大舌頭信以為真了,忙問司馬灰:“你覺得人家小夏真對我有意思嗎,我怎麼一直沒看出來呢?那個……那個夏副司令員還算清正廉潔吧?”
司馬灰說:“我覺得這也得分是什麼事,你要敢空著手上門,就衝夏副司令員那脾氣,他還不直接讓人把你拖出去斃了?”
羅大舌頭感到很為難:“問題現在咱都瓢底了,我哪還有錢去賄賂他老人家?宋地球許給咱的工資待遇根本就沒兌現……”
司馬灰說:“那你回去好好工作,攢夠了錢再說,反正娶媳婦生娃的事也不用著急,俗話說好女不怕醜,生到四十九。”
羅大舌頭和司馬灰,胡扯了幾句,又趁機問通訊班長劉江河:“你這個生瓜蛋子,在老家牧區的時候有沒有相過物件?”
通訊班長劉江河可不像羅大舌頭似的什麼都敢說,他只希望能順利完成上級部署的艱鉅任務,立功提幹,繼續留在部隊,要不然再過半年服役期滿就該退伍了,他在無線連學的通訊技術,回到地方完全用不上。但劉江河覺得這次所要執行的任務,完全超出了他的能力範圍,經常會拖考古隊的後腿,不僅幫不上忙,還致使“光學無線電”受損,使考古隊同後方失去了聯絡,回去不被處分就不錯了,怕是指望不上立功受獎。
另外他也十分佩服司馬灰和羅大海的本事,真要是離開了部隊,他就想跟司馬灰學點技術,哪怕給考古隊當個鏟匠之類的臨時工也行,吃公家飯總強似回到牧區擠羊毛。
司馬灰心中感嘆:“我自己都不知道將來該去什麼地方混飯吃,上哪給你小子走後門?”但他不想讓劉江河感到失望,因此也沒拒絕。
司馬灰察覺到氣壓變得更低了,寂靜的空氣中似乎潛伏著不安的譟動,而考古隊正在經過的地形四周聳起,像是一處類似月球表面的“環形坑”,直徑僅在十米左右,可能是千萬年前從地幔裡上升的熱流或熔岩噴湧形成,此處沙層較淺,正可以作為倚托,躲避隨時都會到來的風暴,便讓眾人就地停下,仰臥在環形坑邊緣輪流睡上一陣。
不知過了多少時間,驀地裡風如潮湧,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