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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肩膀之間。
早安,寄信人(6)
“哎,說了多少次千萬別叫我瞿導,製片方的那才能叫‘導’!我說你們這幫傢伙故意拿我開涮的吧?”
“旁邊又沒別人,叫什麼還不都一樣。”我換好衣服往門口走去,一手拿著購物袋和鑰匙,另一手扶著門框換鞋。
“咱不說這個,明天務必要來!”每次有活動他都說“務必要來”,最後總有同事缺席。
“明天我真有事。最近身體一直不舒服,就是沒時間去看。難得休息兩天,我早預約掛號了。”我鎖門往電梯走去。
“哎喲,小賀要去檢查身體,不是計劃生寶寶了吧?”他的嗓門又提高了幾度。
電梯門緩緩關上,我聽見自己的聲音在狹小的空間裡發出迴音:“您就別拿我開心了,我倒是想生,就是連孩子他爸都不知道在哪兒。”
“終身大事是要解決地,但老闆請吃飯也是不能不去地……”
見他還有繼續對我進行思想教育的趨勢,我趕緊打斷了他:“喂?瞿老師啊,我手機快沒電了,我現在在外邊呢……”說完之後死死地按住結束通話鍵。幾秒鐘之後,手機螢幕上出現了關機畫面。
我已經二十八歲。單身,獨居,而且並不想改變自己的生活狀態。在老瞿那樣的前輩們眼裡,到這個年齡還不想結婚不是生理有問題就是心理有問題。因此,只有表現出一副“想結婚但沒有合適人選”的姿態才算是正常。我並不期待被所有人認同,只是希望能少一些麻煩。
我至今依然無法想象,自己與另一個人一起生活將是怎樣的情景。這麼多年來,想念裴皓一直都是我一個人的事,與他人毫無關聯。時至今日,所有的聚會、社交、應酬對我而言似乎都變成一種侵略,對獨自生活的侵略。
從越南迴來後,我曾以為終於可以忘記裴皓。
然而,那隻不過是又一次的“以為”。我不知道人的一生中究竟可以有多少次自作聰明,只知道自從遇見裴皓之後,我一直在“以為”,也一直在事與願違。
如果沒有章惟,也許我到現在還無法清楚地知道,裴皓在我記憶中擁有怎樣的分量。
章惟就是我的老闆。
他的辦公室在十六層,我們部門在十二層,除了每年的年會之外,我們很少見到老闆本人。章惟注意到我是在進公司第三年的年會上。當時我們都在寫姓名卡,準備投進新年禮物抽獎箱。
我剛剛寫完還沒來得及蓋上筆,就聽見身後有個聲音在唸我的姓名卡:“賀雅言?”
轉過頭見到是老闆,慌忙打招呼:“章總。”
他手上還拿著那張卡片,襯衫袖口銀灰色的袖釦反射出燈光的色澤。他問:“你父母中至少有一個是老師。”雖然是疑問句,但他語氣很肯定。
“我爸是。您怎麼猜到的?”
“你的名字應該是取自《論語》:‘子所雅言,《詩》《書》、執禮,皆雅言也。’雅言在古文裡的含義是通用語言,相當於今天的普通話。你父親應該是希望你能學中文的。”
“也許吧。”我笑了笑。
“裙子很漂亮。其實你今天應該戴一條項鍊。”
我正在思考如何回答,他已經被其他同事請到了前面。
第二天下午,前臺來電話告訴我有快遞需要本人簽收。
拆開纏滿膠帶的卡其色紙盒,好幾層防撞泡泡紙裡躺著一個首飾包裝盒,裡面是一條項鍊。我甚至沒留意項鍊和吊墜的款式,匆忙將盒子塞進辦公桌裡,開啟郵箱翻找公司通訊錄,接著拿起手機跑到走廊上撥章惟的電話。 。 想看書來
早安,寄信人(7)
電話接通,章惟的聲音很平穩,聽不出一點詫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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