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賭博太容易上癮了(第1/2 頁)
賭博太容易上癮了,會毀了你的人生,傷害你的親友,整個社會都深受其擾。——戴維·惠勒 國慶嬸掩住臉,聲音斷斷續續從指縫裡傳出。 “鬥一局兩三百,鳥越能鬥,盤口越大。一場鬥完,賺能賺成千上萬,賠起來就賠到脫褲子。我真該死,我啷個就沒早點發現,那死鬼迷的不是鬥鳥是賭錢。” 電話那頭安靜了,隱約能聽到石大力沉重的呼吸。 吳彤小心翼翼把那瓶農藥藏在身後,一路帶出村委會大門。方蔚然緊緊握住國慶嬸的手,想起楊國慶喊寨時那些悔恨的句子,不知是否也包含了這一層悔意。 她知道侗家男子有鬥鳥的傳統,也知道這些年有一種地下鬥鳥屢禁不止。前些日子,治保主任楊八一就配合派出所民警在山上掃蕩了一個鬥鳥的野外賭場,現場查獲賭徒二十多人,用於賭博的畫眉鳥四十來只,賭資高達十四萬元。 聽說當時跑掉幾個人,沒想到楊國慶也在其中。 “是滾了山坡才跑脫的。”國慶嬸恨恨道,“回家時褲子都被樹杈刮破了,曉得瞞不住才跟我講了實話。他說只是想給崽賺學費,不許我朝外講。要是講出去,崽的學費他就不管嘞。” 她哭著說自己也是一時糊塗,想著總共就這點兒家當,已經賭光了往後沒得賭。哪知道楊國慶在家找不出錢,竟敢背了款約上山偷樹。 她伏在方蔚然肩上痛哭:“往後鬼曉得他會做啥子勾當。我不要緊,我的兩個崽還在縣裡安安分分讀著書,往後還要考大學,奔前程,可不能叫這樣的阿爸毀了。” 方蔚然拍著她,唯有唏噓。 話筒那邊,石大力罵了幾句粗話,說就該把楊國慶那砍腦殼的混蛋捆上鼓樓。賭博毀家千千萬,教育片去年才在寨裡連續放了一週。上至七八十的阿公阿婆,下至七八歲的小崽哪個不曉得這玩意兒像螞蝗,一旦沾上就甩不脫,鑽在人肉裡吸人血,嚇人得很。 話音一轉:“他該吃教訓,你也莫衝動。你一個外面嫁進來的媳婦,離了婚要住哪裡去?靠啥子生活?你孃家那麼遠,你回去了,你的兩個崽又啷個辦?” 國慶嬸才止住的眼淚,瞬間又如泉湧。 “可以先住我那裡。”方蔚然忍不住道。 “小方書記啊,你能管她一時,未必還能管她一世?”石大力在電話那頭直嘆氣,“總之先冷靜哈,觀察哈,說不定楊國慶他能改哩。” “不用了。”國慶嬸擦著淚,口氣堅決,“我不麻煩方書記,我也不回孃家,沒臉回。我去縣城找活路幹,有手有腳,不信養不活兩個崽。” 她鐵了心要開離婚證明,石大力勸不動只能答應:“那也要把楊國慶喊來,雙方達成離婚協議。你們簽好名,我回來蓋章。” 方蔚然自然不敢讓國慶嬸一個人回去。兩人走到掛滿鳥籠的樓前,楊國慶正死氣沉沉地蹲在門口,懷裡抱了個鳥籠就像抱著最後的希望。 一見國慶嬸,他眼底放光,踉蹌起身:“莫氣了,過兩天我把鳥賣掉就有錢了……就留下紅毛將軍行不行?” 國慶嬸別過臉:“跟我去村委會開證明。” “不去!”楊國慶一屁股蹲下去,“打死都不去!” 國慶嬸哭了一聲,真的撲上去朝他肩背又抓又打。楊國慶抱著頭,蹲在地上由她打罵,被打得猛了就挪一挪,轉一轉,總之堅決不起身,不去村委會離婚。 方蔚然拉又拉不住,勸也勸不了,腳下石板還打滑。一個趔趄撞在門板上,後肘當時就痛得揪心。 就在這時,路上走來六七個男人。 “國慶。”為首的男人嚴厲地喚了一聲。 國慶嬸停了手,楊國慶倉皇轉身,張了張嘴似要喚人,又羞愧地把頭埋下了。國慶嬸擦擦眼淚,低聲一一招呼過去。方蔚然聽稱呼不是某師哥,就是某師叔,應該都是楊國慶的木匠同門。 “走嘞,樹生阿公還等著哩。”男人說。 楊國慶瑟縮了一下,慢吞吞站起來:“師父找我為啥事哩?” “啥事?當然是為你做得好事!”另一個男人揚起手中的錛子,惱怒地晃晃。 楊國慶臉刷的白了,半天邁不開腳步。 “走哇,未必還要我們八抬大轎抬你去?”幾個男人一擁而上,推搡他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