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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各書院可薦舉一人,經州府層層查核上報,再由長安官員覆核引薦,可直入朝堂,面見陛下,得陛下親授官職。
先皇駕崩,今上繼位,更是廣開言路,將薦舉名額從四人升至十二人。年年歲歲下來,倒讓不少人窺得門徑,動了不該有的心思。
從鄉到郡,由州到府,自下而上盤根錯節,牽扯的可不是一個兩個那般簡單。
若不查便罷了,既要查,就要一擊即中。
葉濯不再說話,書閣壓抑沉悶之氣蔓延,不多時又陡然一散。
景毅探究地抬眼,只見王爺的眸光落在王府西北側,眉眼在日光籠罩之下,竟融了幾分人間煙火氣。
他循著視線望過去,果然看見一個人影。
那人在假山上飄忽往來,翻上躍下,空中的雀兒都不如她身形輕靈。
葉濯薄唇勾起一抹弧度來:「如此上躥下跳,想來是找不到路,急了。」
「王爺可要前去?」
「我去做什麼,」他依舊看著那裡,聲音藏著淺淡無奈,「我若去了,還得再濕一件衣袍。」
在趙明錦胸腔燃起拆了閒王府的惡意時,終於在兩座假山間的小路上,見到了個行色匆匆的丫頭。
丫頭著了件水煙色直裾深衣,頭上梳雙鬟,一副王府丫鬟打扮,走動間裙擺衣袖微揚,綴邊的紅紋如漣漪漾開。
她從假山上翻下去,輕巧落地,喚了聲:「紅兒。」
前方丫鬟猛然頓住回身,待看清是她,抬腳就撲了過來。
「將軍!」紅兒把趙明錦抱了個滿懷,「方才景侍衛來傳話,讓奴婢到石林裡接人,奴婢一猜就是將軍回來了!果真是將軍,果真是將軍……」
說到最後聲音都哽咽了,趙明錦用自認為極輕柔的力氣拍著她:「莫哭莫哭,紅兒一哭,本將軍心都碎了。」
「紅兒是高興,」紅兒鬆開她,拉著她的手,「綠兒也猜是將軍回來了,去了後廚備吃食,歡喜的不得了。」
三年不見,這兩個小丫頭出落的愈發水靈了,一一抱過之後,趙明錦暗搓搓的想,也都圓潤了不少。
瞧瞧年齡,這次回來該給她們兩個琢磨個好人家了,總不能一直跟著她。
每次她出征歸來,兩個丫頭都要纏著她講邊關故事,打仗也行,營中鬥蛐蛐也可。趙明錦照舊講了些趣事後,已是日近薄暮,月上柳梢。
紅兒起身,催促綠兒:「好了好了,將軍連日趕路定已累了。快去燃香鋪床,我去給將軍備水沐浴,一會兒王爺該過來了。」
看著綠兒擠眉弄眼的笑,又極盡婉轉地應了聲是,趙明錦沒懂:「他來做什麼?」
「將軍今日卸甲歸來,那三年前未完成的洞房花燭夜不就……」
趙明錦正捏了塊糕點打牙祭,聽了她的話,險些咬上舌頭。
腦子裡突然浮現某些話本子上的情景,臉上陡然熱起來,如天邊晚霞,灼然生輝。
不過神色仍一派鎮定:「本將軍月事已至,不方便。」
沐浴過後,趙明錦躺在寢房內,錦被柔軟,屋內馨香,睡慣了營帳內硬榻寒衾,如今這般舒適,倒是有些不習慣。
門吱呀一聲被推開,極輕,她陡然睜開眼睛,身子習慣性繃直,蘊滿力量。頭微偏,視線透過屏風看向躡手躡腳從門縫中擠進來的人影。
身量嬌小纖細,她放鬆了身子,眸光閃爍的警惕也退了:「紅兒?」
聽了她的聲音,紅兒繞過屏風走進來:「是紅兒吵醒將軍了。」
「本就沒有睡著,」趙明錦擁著被子起身,目光清湛地看她,「你怎麼還沒睡?」
「方才景侍衛過來,送了一盒上好安神香,奴婢來換上。」
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