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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鳴如此想著，深吸幾口氣平復了自己激動的心情，低聲說道：&ldo;頭兒，陰雲霽逼宮，宮裡全是他的人，估計能有一萬左右，將皇宮封得嚴嚴實實。咱們這裡就三四千的人，宮牆易守難攻，去年錢黨謀反時，兩萬人都打不下來，咱們怎麼辦？&rdo;

賀希夷笑道：&ldo;不必兩萬人，也不必三四千人，就咱們兩個人。&rdo;

馮鳴一愣，&ldo;兩個人怎麼能行？&rdo;

賀希夷問道：&ldo;怎麼，你害怕了？你若是害怕也沒關係，我一個人去也可以。&rdo;

馮鳴搖搖頭，曾經稚嫩得將一切情緒都擺上來的面孔，此時卻沉靜得像水一樣，語氣低沉，&ldo;自古忠孝不兩全，我為了父母親族，這些時日不得不聽從陰雲霽的安排。已經是背主棄義之人，我只恨不能早點赴死，怎麼還會怕死。我只是擔心頭兒，就算您武藝再怎麼高強，也不能和萬人的軍隊相抗衡。&rdo;

賀希夷心裡一軟，嘆了口氣，安慰道：&ldo;你已經做得很好了，沒有和陰雲霽抵死抗爭，給兄弟們留了後路也留了條活路，即便是陛下，她也不會怪你的。&rdo;頓了頓，上前一步拍了拍他的肩，&ldo;相信我，我同她一起長大，我瞭解她，她是位很溫柔的皇帝。&rdo;

這一句話徹底卸下了馮鳴心裡的包袱，他強忍了半天的淚，眨了又眨，終於無聲的流了下來。

賀希夷說道：&ldo;我先在你這裡休整一下，等到九月初十，我們從宮中密道進去，去殺陰雲霽。宮中的密道和我來校練場的是同一人所建，分為兩段。等我們得手，你便讓兄弟們從這裡出到海方寺，到神機營找賀峰匯合。至於五城兵馬司和兵部，派幾個能說會道的去，這些個牆頭草還是會倒回來的。&rdo;

馮鳴胡亂的擦了擦眼淚，點點頭，又問道：&ldo;可是宮裡那麼大，我們要是找不到他怎麼辦？&rdo;

賀希夷露出一個神秘莫測的笑容，輕輕說道：&ldo;按照顧江離的推算，那日陛下和陰雲霽必在桃枝亭。&rdo;

桃枝亭對顧江離，陰雲霽和李祐溫都意義非凡，如果李祐溫想動手，挑選的地方一定是那裡。

九月初九的傍晚，乾清宮內，陰雲霽含笑看著李祐溫喝下啞藥的解藥，低頭服侍她穿好鵝黃的中服，牽著她的手帶她出宮，身後畢方帶著一隊近侍軍暗中保護。

李祐溫本是由著他，可是出了宮便驚訝到了。

街上火樹銀花，張燈結彩，店鋪裡燈火熠熠，夥計們出門招攬，聲音高亢傳得很遠，店門口熱鬧非凡。

可是詭異的是，街上一個行人都沒有。那些夥計的賣力招攬，全是衝著空氣，好像那裡有看不見的東西。

&ldo;這是怎麼了？&rdo;李祐溫剛剛找回自己聲音，還有些沙啞。她看著這一切，就像一出大型滑稽戲。

陰雲霽側頭看著她疑惑的神情，仍舊緊緊的扣著她的手，笑得寵溺，&ldo;明日是陛下的生辰，我怕明天晚上不能陪陛下，所以要他們提前準備了。壽辰節今年早一天過，好嗎？&rdo;

李祐溫心裡一動，問道：&ldo;為什麼明天晚上不能陪我？&rdo;

陰雲霽抬頭看了看已經黑下來的天，目光有些虛無散亂。可是低下頭看向她映著燈火的璀璨的面容時，其中的深情就像水一樣，幾乎要化為實質，&ldo;陛下希望我明晚陪您嗎？&rdo;

李祐溫咬了咬唇，&ldo;希望。&rdo;不止是今年，以後每年都希望。

陰雲霽點點頭，淡紅的薄唇微彎，仍舊維持著柔和的笑容，&ldo;可惜東廠可能有些事會比較忙，如果明天晚上我不回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