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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著東秦出去的功夫,藏離傷心地說:「殿下,我按了你說的去做,但他好像沒有感覺。從前我們一起去給青鳥築巢,他總是笑的,可現在他只當是一件工作,做完了也毫無感觸。這招『觸景生情』會不會不管用?」
越涼給他支的招兒是想辦法創造相處機會,兩人共同完成某件事,熟悉的地點,熟悉的事情,熟悉的人,很容易能找回曾經的感情。
藏離認真嘗試過了,東秦一點兒反應也沒有。
越涼微微挑眉:「怎麼會?」
這招甚至對太煬都有效的,有時他又找回前世的部分回憶,便用起這個方法,當做給太煬的小驚喜,太煬總也忍不住,每每動情。
怎麼到了東秦身上會沒用呢?
越涼苦思冥想,盯著藏離看了好一會兒,猶豫著問:「會不會是因為,你現在還是鹿形?」
藏離因為受傷的關係,一直維持著白鹿模樣,皮毛若雪,鹿角華美,瞧著是一匹極美的靈鹿,然而看起來倒不像戀人。
越涼指了指他的鹿角:「你從前與他相戀時是人首鹿身的,他應當更熟悉你化人的樣貌吧。」
一般時候,藏離都維持著上身為人,下肢為鹿的山神姿態,眉目若畫,烏髮束於身後,只淡淡一瞥便是驚鴻,如何令人不動心。
而如今頂著白鹿模樣,或許東秦對他的憐憫要大於愛戀的。任誰都更喜愛一位俊美的戀人,而不是一匹鹿吧。
藏離越想,越覺得是這原因,「他只見過我這副樣子兩次,稱不上熟悉。」
越涼一拍手:「這就是了,既不熟你的鹿形,又怎會『觸景生情』?你還是快快恢復人形,再與他出去一趟為好。」
說白了,誰不喜歡大美人兒呢?
現在這張鹿臉連個表情都看不出來,但若化了人形,往那樹下一站,垂眸憂思,東秦肯定一下就能回想起從前的藏離。
前後都接上了,這緣分要續下去,還是難事嗎?
二人達成一致,深以為恢復人形才是當務之急。
越涼還想再聊,東秦卻帶著他要的杉木回來了,話題只能遺憾地到此結束。
又說了一會兒話,藏離稱自己傷病未愈,需要獨處休息了。
越涼從善如流,禮貌道別離開。
出門前,他與藏離目光對視上,意味深長地交換了眼色,這才放心離去。
待越涼那對兒離開後,東秦端了碗湯藥去給藏離,藏離面有倦色,說要調息。
東秦擔憂地看著他,探過靈脈,確認無異常,才溫柔道:「那便休息吧,我就在外邊,有事只需喚我一聲。」
藏離點了點頭,語氣虛弱,催促他離開。
東秦只好走掉了,輕輕合上門,內心有點小失落。
屋子旁邊放著一張未完工的懶人榻,是他給藏離做的,趕在春天前做好,這樣日後藏離就能躺在家門口,邊曬太陽邊賞春光。
東秦走到榻前,繼續做著他的工作,心裡卻想著藏離,以至於做得漫不經心。
他原以為願神拿走了他對藏離的所有感情後,自己就會無動於衷,然而完全想錯了。
這些日子藏離拉著他做了很多事,每一件都能令他想起昔日時光。
每個眼神,每個笑容,已經深深印在腦海中,在某個時刻忽然跳出來,依附於記憶而生的情愫隨即死灰復燃。
他感到甜蜜,為之痴迷,內心卻也煎熬不已。彷彿有一隻手拽著心頭那點嫩肉,一下下扯著,又疼又難受。
感情丟了,可以靠記憶尋回來,記憶丟了,又能用感情回憶起,這兩者簡直相生相伴,密不可分。
東秦生怕自己做蠢事,於是勒令自己恪守本分,不能再驚擾藏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