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一十七章 不及(下)(第2/4 頁)
以忍受痛楚的慘叫。他大聲的呼喝,想要接手指揮戰鬥,卻沒有人聽。
他猛然驚醒,天色已然微明,有將士起身刷洗馬匹。
倪一披著輕甲,侍立在旁邊,用有些擔心的眼神望著他。
清晨的風吹來,帶著嗚嗚的嘯叫。營地上風處窪地,窪地裡有沒過小腿的積雪。這時候窪地裡的土坷垃和冰雪碴子被風捲起,落在營帳和甲冑上,發出劈劈啪啪的輕響。郭寧從中聽到了一點特殊的聲音,他問倪一:“你聽到了麼?”
這話問的突兀,倪一沒懂但眾多將士的動作都微微一滯,所有人的目光都轉了過來。顯然,雖說將領們不洩露訊息,但將士們還是本能地感覺到氣氛不對。
郭寧又問:“你們聽到了麼?”
倪一還沒回答,郭寧已經挺腰起身。
沒錯,那是輕騎全速賓士接近的聲音,郭寧甚至能聽出,伴隨著馬匹四蹄騰越的鈴聲輕響,那是掛在馬鞍前橋、代表十萬火急的鑾鈴。
按照大周的軍隊制度,傳遞訊息以金銀牌符為憑。為了避免被敵人攔截騷擾,信使通常不會攜帶任何引人注目的東西。只有情況格外緊急時,才會在馬鞍上懸掛鑾鈴,代表騎士擁有隨時徵用馬匹或船舶的權力。
而且,按照徐瑨的判斷,後方信使應當帶著那位大匠,明天晚間趕到。是什麼緊急情況,使信使加快了速度?
郭寧用力咬了咬牙。
一個人如果面臨局勢惡化,難免會不安、驚恐;一旦不安驚恐,就心志動搖;一旦心志動搖就意氣消沉。但郭寧的性格堅毅,越是面臨逆境,他越是冷靜的像鋼鐵。
他道:“有信使來了,帶進來。”
信使須臾就到,一前一後兩個人,是在營外剛巧遇上的。
前一人連連揮鞭策馬,馳奔到郭寧面前,來不及跳下,只猛拽著韁繩,任坐騎連連打轉。
後一人只得道:“你從北面來,你先說。”
前者稟報:“陛下,我是前隊第四將張平亮麾下……”
“我記得,你是山雞。”
“是,是。”
山雞跳了下馬:“張將軍昨天讓我帶人折返急報,卻不曾想在這裡就遇上了陛下。文書在此,說的是兄弟們出哨,遇到的大批敵騎都配備夏國所產的鎧甲,數量極多。我家將軍以為,或許夏國與蒙古有所勾連,不可不防。”
與夏國勾結?
有趣。夏國給了蒙古大批甲冑,用來武裝那些由俘虜和降卒組成的僕從軍。而蒙古人則很耐心,一直到大周的軍隊深入草原,整個國家的軍事力量都傾斜到了北面,才把這個事實暴露了出來。
“我明白。你辛苦了,且去休息。”郭寧拍了拍山雞的手臂,轉向另一位信使。
信使俯首行禮,送上兩份書信。
一份來自於天津的耶律楚材,信中說,他已經暗中遣人拿下了史彌遠派在天津的親信,嚴刑拷打。那親信熬不過苦,交代說,他在史彌遠府裡的靠山是一位管家。那管家在半個月前蠟丸傳訊,要他緊急賣出天津商行的股份,以免這位管家的私人利益受損。
至於為什麼要賣出股份……郭寧開啟第二份書信,兩眼掃過,怒極反笑。
原來事情已經發生,原來任何應對都已經來不及。
宋國的皇太子病危,史彌遠很可能失去他最重要的支持者。所以他需要個由頭把政敵們全都絆在邊境,以免影響他在中樞的手腳;需要一場慘烈但不直接波及大宋的戰爭,以使他有理由狠狠打擊朝中主張收復故土之人;需要一場財政上的大動盪,以使所有人不得不承認大宋對貿易的依賴。
種種需要歸結到最後,就是宋國與蒙古的勾兌……他們竟然連借道給蒙古人的事情都做得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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