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頁(第1/2 頁)
他們兩個人是英國認識的同窗,一個攻讀醫學博士,一個拿下金融學位,看起來挺沒關聯的,實際上就也是一個霓虹燈爛漫的晚上。
他靠坐在吧檯上,遇見了同一個失意的他。
「喝一杯?」周逢生淡淡建議道,他的目光落在他的胸牌上,又根據他身上若有若無的消毒水味分析出他應該是附近大學城的學生。
阮星蘅端起手邊的酒回敬了他一杯。
「敬愛情。」
……
相遇還真是蠻奇妙的緣分,周逢生把公文包裡的片子遞給他。
「前兩天帶一小朋友去了醫院,你不是醫生嗎,想著更專業一點。」
周逢生遞給他的是一個口腔全景片,阮星蘅不攻口腔科,但他可以幫忙找認識的朋友。
他粗略看了眼,牙齒排列整齊,沒有發炎各種狀況,一時拿不住他什麼想法。
周逢生指了兩個地方:「看見沒,長了四個智齒。醫生說得麻醉,你不是擅長麻醉嗎?小姑娘怕疼,你給她看看怎麼弄好點。」
周逢生攏了一下大衣,他年歲要比阮星蘅長些,眉眼淡,神色沉,氣定神閒地靠坐著,任誰也猜不到他這兒只是為了一張很簡單的口腔片子。
阮星蘅失笑,他開口幾分熟捻,又帶著玩笑。
「就是一場很簡單的區域性麻醉,都不需要專業的麻醉醫生。周逢生,你有點太寵你家裡那位了吧?」
周逢生摩挲著下巴抵著後牙笑了聲,他盯著阮星蘅手邊的保溫藥膳食盒,不甘示弱反駁道,「你比我好到哪裡去?」
如周逢生所言,他的確沒好到哪裡去。
趕上了最末一班動車,踩著積雪松枝,背後是將將落至地平線的太陽。
阮星蘅難得這麼早回來,一進門,屋子裡靜悄悄的,他心裡一沉,下意識走到她房間門口。
房間空了。
大件的東西被收拾的乾乾淨淨,壁櫥裡剩餘的些許零碎像是主人倉促留下。
阮星蘅掏出手機。
下午的訊息姜黎沒有回覆。
像石沉大海一樣,又像是整個人完全消失在他面前。
阮星蘅抬手撥了兩個電話,長達三分鐘的嘟嘟聲像是死亡前的最後宣判。
他想起了飛往英國的前一個夜晚。
他也是一刻不停的撥打著永遠不會有人接通的電話。
她是多麼狠心的一個人,做好了不聯絡的決定,就直接把號碼登出成了空號。
他堅持打了十天。
第十一天的時候,是一個年紀大的女人接的電話。
「先生你好,我不是您要找的人,請您不要再打電話給我了。」
那時候同行的人勸他不要再執著,號碼都有了新的歸屬,又何況是舊的人呢?
想到此,阮星蘅的心情忽然平復了下來。
他半彎下腰,似乎是極費力的,將慌亂扔在地上的藥膳重新提起,又到廚房拿了乾淨的抹布重新蹲下來擦地。
一來一回他動作做得極其緩慢。
姜黎回來的時候,剛好看到這麼一副場景——
阮星蘅的背部像是一柄撐到極致的弓弩。
暗淡地嵌入濃墨重彩的背景色裡。
姜黎心跳頓了一秒,慌忙跑到他身邊。
「阮星蘅,你怎麼了?」
阮星蘅極緩慢的抬起頭,動作遲緩,思維定勢。甚至有一刻,姜黎覺得他似乎不是「阮星蘅」。
他對這個名字沒多大反應。
直到她又說了句:「我是姜黎呀。」
他的眼神恢復了清明,倏爾又如墨色渲染凝重。姜黎被他盯得心裡發毛,正想說點什麼的時候,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