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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婆在關門前還忍不住多看了這對璧人一眼,真是不曉得叫人羨慕哪一個才好。
楚嬈不知旁人的心思,聽得關門的一聲,她的心也跟著一緊,這房裡,只剩下她和祁蘇了麼。
時辰緩緩流逝,喜房裡一片靜謐,若不是祁蘇偶爾幾聲輕咳,楚嬈都不能確定他是否還在房內。
楚嬈的手絞著喜帕邊緣,猶豫著要不要自己現在就摘了。在來的路上,她思忖了許久,既然定下了要讓祁蘇休了她的心思,那除了計劃之外,最好還能事事惹他厭棄。
前世,她等了許久直到靠著床欄沉沉睡去,祁蘇都沒摘下她的蓋頭,待她醒時,祁蘇已經不在房中,想來是在她睡著時出了門。這一世婚期提前,有些事變了,有些卻未變,連她自己都糊塗。
那麼,不然索性由她自行摘了喜帕,不管祁蘇想不想替她揭喜帕,看到她這唐突樣子至少會心生不喜,那不正是個好的開頭?
楚嬈覺得此計可行,心裡打定主意,也沒細想便提氣伸手一拉扯,捏著綢錦一角立時摘了下去。
只是在喜帕掉落的剎那,她沒想到,朝向所及之處,竟恰好是祁蘇背對而立。
他就站在燭火搖曳出的光影之中,大紅色的喜服勾勒出的頎長身形高挑秀雅,白璧玉帶扣出腰身,清瘦卻不單薄,若只看背影,哪裡像傳聞中的病弱模樣。
大概是聽到了細微的聲響,祁蘇緩緩轉身,眼瞼低垂,正對上床邊的女子。
楚嬈被那視線攪得心頭一滯,她自然不是第一次見祁蘇,但卻是第一次見他不穿白衣。
他的容貌如冷玉雕成,看向她時亦是她印象裡的冷淡無波,背脊挺直,墨色長髮一曳之下,兩指寬的朱紅色抹額齊眉而系,五官似鏤刻般精緻,高冷出塵。
這世上,竟還有男子這般適合艷色,甚至他因著體弱帶來的幾分蒼白,都消隱在這黑邊金繡的紅色喜袍之下,俊美如謫仙神祗,讓人移不開目光。
楚嬈手上還拿著方才摘下來的蓋頭,原本是想著要教他討厭的,這時自己毫不察覺地直直盯了人家半響還被抓了正著,她突然便失了分寸。
縱然多活了一次,可前世今生合起來,她也不過是個十六歲的小姑娘。
&ldo;我沒有看你呢。我,我只是戴著喜帕有些悶,一摘下來,你就站那兒了。&rdo;楚嬈紅著臉脫口而出。
那如芙蓉般灼灼的容貌,水杏似的眼眸漾起一圈紅暈,羞染嬌靨,還兀自逞強尋理由的模樣,著實是難得的俏麗顏色。
若是尋常男子,此時怕是半分難堪都不捨得給的,可惜,祁蘇不是。
他聽完這蹩腳的&l;此地無銀三百兩&r;般的話語,不帶情緒的琥珀色雙眸掠過她手裡捏著的輕薄蓋頭,卻遲遲沒有回應。
直到楚嬈的臉紅的快埋進霞帔領襟,喜帕也被她絞的皺成一團,他才撇過臉,施恩一般淡淡地開口,&ldo;嗯。&rdo;
敷衍至極的解圍,也總算是解圍了。
過了片刻,待臉上的紅暈稍褪,楚嬈借著餘光偷瞥向已經坐在桌前翻看棋譜的祁蘇,心裡忍不住喟嘆,他根本就還與前世一樣,冷冰冰的寡言少語,虧她今日進門的時候還以為他轉了性子,有些不忍呢。
所以麼,這樣的男子,她重活一世,當然不想再嫁,不過米已成炊,楚嬈的心思現在也只能放在休書這一條出路上了夜色漸濃,前院的賓客走的走散的散,喧囂四起,喜房裡的兩人卻各佔一隅,樂得清靜。
初春的晚風溫涼,床邊的窗牖半開闔著,吹得床上紅色紗幔輕晃。楚嬈閉著眼,合衣撐靠在床的欞子板上,她斷續睡睡醒醒幾次,探頭看向喜桌,祁蘇都坐在那,沒什麼動靜。
&ldo;誒,他怎麼還沒走。&r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