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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著,活潑地對喬晝眨了一下右眼,語氣愉悅。
說這話時,他和喬晝不約而同地忽略了還掛在白大褂胸口處明晃晃地標著「趙品德」三個字的胸牌。
一個是沒注意到,而另一個則是完全不在意。
施泰德……是個德國姓氏,怪不得聽他說華夏語總有種微妙的違和感,動作也有些不必要的誇張。
配上華夏人黑髮黑眼的外貌,總覺得不適感很強。
喬晝耐心地聽完了新醫生的話,配合地點點頭:「施泰德醫生,你好。」
他現在其實挺開心的,之前總能看到那些穿模場景,讓他不得不來修復自己身上的問題,這回可不是他的問題了,明明就是這個世界出問題了嘛。
——錯的不是我,是世界噠!
「施泰德」高興地說:「啊,我剛來華夏不久,您知道的,這裡的人很排斥我這樣的洋人,還有幾位患者要求換華夏醫生去負責他們……不過要我說,你們華夏對於精神疾病的研究真的……太落後了。」
他吐槽了兩句,喬晝注意到他話裡用了「洋人」這個有些古老的用詞,在華夏新政體成立之後,除了極其閉塞的鄉下,已經沒有地方會用「洋人」這種稱呼了。
「施泰德醫生,我想起我有些事情還沒有和家裡交代,這裡有可以用的電話嗎?」
喬晝自然地問。
「施泰德」抬起眼睛直勾勾地盯了喬晝看來幾秒,烏黑的瞳孔裡有某種瘮人的東西在緩緩流淌。
片刻之後,他輕聲說:「很遺憾,親愛的喬,醫院裡的對外通訊不對患者開放,不過每月會有家屬探視時間,或者你可以拜託我去幫你打個電話?」
他的視線還是那樣幽幽的,喬晝於是平靜地調轉了口風:「……其實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下次再說也行。」
聽了這話,「施泰德」又恢復了那種不自然的熱情,好像瞬間忘記了這段對話,朝喬晝招招手:「來吧,讓我帶你去看看你的房間,護士小姐們每天都會幫你們整理床鋪,我保證你會在這裡有不錯的生活體驗。」
他的語氣忽然變得甜蜜油膩,像是潮濕的水草在幽冷深黑的水域裡緩緩遊動,等著纏繞上瀕死之人的腳踝。
只可惜喬晝腦子裡壓根就沒有「恐懼」這根弦,在他的認知裡,地球onle是一款大型的真人互動綜合型遊戲,或許有基建角色扮演等種種不同小外掛,但基於統一的物理法則,絕對不可能有恐怖靈異元素,如果硬要加入這種元素……
那隻能說明這款遊戲又穿模了。
穿模壓根就不是什麼正常程式,後期debug時也會修正,穿模造成的影響都會重置回原點,既然如此,那有什麼好怕的?反正死了也會被重置。
篤信規則和程式的喬晝一點也不覺得「施泰德」有什麼可怕的,在他看來,這個新醫院頂多算做是地球onle的一個小副本,於是喬晝從善如流地進入了新玩家的身份,按照自己病患的人設配合地道謝。
「施泰德」推開門:「不必這麼客氣,我們以後相處的時間還很長。」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嘴唇古怪地捲起,喬晝越過他的肩膀從反光的玻璃視窗上看見這個怪異的笑容,若無其事地移開了視線。
門外的走廊也不是之前那條半開放玻璃天穹的漂亮走道,兩側的灌木花盆消失無影,玻璃天頂被低矮壓抑的白漆天花板代替,圓形燈泡圈在鐵絲網裡,放出半死不活的冷光,兩人並行的走道旁架著深綠色塑膠椅,鐵皮垃圾桶裡露出一塊類似白大褂的雪白布料,上面都是暗紅乾涸的痕跡。
喬晝懶得去想那是血跡還是顏料,醫院題材的遊戲如果不是溫馨向的急診室小故事,那就八九不離十是恐怖主題。
恐怖遊戲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