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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中醫西醫

天一亮，張野就起了身，先到外面轉了一圈，把昨晚設的機關也都撤了，回來收拾揹包，準備出發。兩人的傷口都用胡翔隨身的急救包裹住了，只是傷口裡面沒法處理。張野心裡清楚，要是不儘快處理，自己還好說，胡翔一定會掛掉。所以要趕緊出去。 張野知道前面不遠的山谷有條小溪，順小溪往下走，可能會遇到山裡的獵戶，那時才真的得救了。 也許是兩人運氣不好，走到中午也沒碰到個人影，水倒是喝飽了，就著小溪，兩人還洗了臉，抹去身上的汗漬。乾糧都吃完了，小溪清澈見底，有小魚在遊來游去，但張野抓不著。山裡有野果，張野選小時吃過的摘了些，兩人都吃了。傷口已經麻木，兩人都慢慢適應過來。 太陽快落山的時候，他們終於碰到一個山裡的樵夫李老二，這才算真正放下心來。 李老二把他們帶回自己的小木屋，弄了點風乾的野豬肉和蘑菇湯就出去了。兩人都餓極了，吃得狼吞虎嚥。吃完飯，李老二在從外面採了些草藥洗淨拿進來。兩人脫去上衣，躺在床上，任憑要老二拿藥酒給他們擦洗傷口，敷貼上搗爛的草藥，再用幹棉布捆緊。動作乾淨利落。 李老二年約四五十歲，乾枯瘦小，憨厚老實。在山裡砍柴打獵，勞作了一輩子。老婆早死，留下兩個兒子。大兒子叫李永福，以打獵為生，前兩年討了媳婦，把家安到臥龍山上；小兒子李永貴，年紀跟張野差不多，也會打獵，一早就進山狩獵去了，要晚上才回來。 兩人向李老二說了城裡目前的情況，也談到打鬼子的事情。李老二有好一陣子沒下山了，沒見過日本人，對鬼子的殘暴沒有切身體會，但也從集市上聽到過鬼子在中國為非作歹的傳聞，聽說張野他們設計殺了十個鬼子，樂得哈哈大笑。胡翔這才知道張野殺鬼子的過程，看向張野的目光愈加不同。 幾人正聊得高興，李老二的小兒子李永貴回來了。瘦瘦的，一臉稚氣。肩上挑著幾支野兔和山雞，後面竟然拖著一頭野豬！ 當下李家父子忙著拾掇野物，燉了一大鍋野豬下水湯。張野雖不能動手，前世的見識還在，見李家父子廚藝簡陋，蹲旁邊指手劃腳。山裡人淳樸，不在意什麼禮貌之類，見他說得頭頭是道，便就照著去做，結果這鍋肉湯大家吃得皆大歡喜。 張野又向李家父子請教打獵的技巧，學習檢視獵物的蹤跡，設定陷坑和捕獸夾之類。李老二說得高興，又從木箱裡翻出一把小巧的手弩和三十支弩箭送給張野，還把著手教他使用。胡翔在一邊看得口水直流。 一夜無話。 由於胡翔傷口內的子彈要儘早取出來，次日清早李老二就用樹枝做了個拖架，跟張野輪流拖著，去看山後一個十分高明的老中醫。 那老中醫叫張仁之，白須白髮，仙風道骨的，巧的是，他祖籍也在南平，說起來跟張野還沾著點遠親。 張老先生先給張野處理了一下傷口，說他傷得不算重，只要一個多月就差不多復原了。 等開啟胡翔腹部的傷口，張老先生的眉頭就皺起來了： &ldo;取出子彈不難，但裡面還傷了內臟，這個就有些麻煩，恐怕還得跟城裡的洋醫生一起治才能好。我這裡只能控制傷勢，不能根治啊。&rdo; 幾人合計一番，決定將胡翔留在張老先生那裡，李老二帶著張老先生的手書到安陽縣城去請洋醫生，張野也在張老先生家將養幾天，待傷勢穩定就動身去馬家莊。 這幾天張野胡翔兩人呆在張老先生家裡。他們知道分手在即，更加爭分奪秒地研究作戰技巧和軍訓方法之類。 過了兩天，李老二沒來，李永貴倒跑來了，又拿來些獵物。 胡翔還在感嘆山裡人熱情，張野卻在心中暗笑：這小子上次吃野豬下水上癮了，才過兩天就忍不住嘴饞，嘻嘻。 又過了兩天，李老二回來了，還帶來兩個金髮碧眼的洋人，就是張老先生請來的洋醫生。透過張老先生介紹，才知道矮的那個才是他請來的，叫鮑伯，美國人，現在在安陽縣紅十字醫院做外科主任；個高些的那個是史密斯，省城醫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