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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意之色。
“是福是禍,誰又說得準?”我輕啜一口,月華瀉地,風搖影動。
李氏蒙寵,盛極一時,然短短數年,終落得慘淡收場,樹倒猢猻散。
“博望侯一案,甚為棘手。”李廣利搖頭道。
“張騫延誤軍情,此案一直未決,如今已拖至數月。”李延年道。
張騫自少年起,便隨劉徹伴讀,建元二年出隴西,率車隊浩蕩西進,歷盡千險,首創絲綢之路。然,局勢動盪,他受困十餘年,趁匈奴內亂之際,才得以脫身。
重回漢土時,劉徹已然從當年初臨朝政、夾在竇王兩家步履維艱的少年天子,變作如今叱吒風雲的鐵血漢帝,人世浮沉,大起大落間,蒼狗白雲爾。
漠南之戰隨徵有功,加封博望侯,曾與衛青、李廣等共商西征路線,他在匈奴十幾年的寶貴經驗,為大破匈奴奠定了基礎。
如今延誤軍情,按律當斬,可張騫之於劉徹,君臣常倫外,更似知己手足,因著特殊的感情在內,本來簡單的案子,卻拖延至今。
“陛下將博望侯交予廷尉府,命我協理此案,依我看來,卻也簡單,按照軍法,張騫死罪難逃。”李廣利大咧咧道。
我無奈地望著他,有勇無謀,難成大事,“二哥你當真糊塗,若要按軍法處置,還用這般周折?陛下根本就不願殺他。”
“此乃重罪…”
“二弟,且聽小妹說完。”李延年眸光流轉,一聲錚鳴打斷李廣利的話語。
“陛下將此案交予你,並不是讓你將他量刑治罪,恰恰相反,是讓你幫他尋一個開罪的理由。”
“即不忤聖面,又保得住張騫,二弟,此次是陛下送你的立功之機,切莫錯失才好。”李延年滿意地點頭,卻將目光投向我。
“不妨試用贖型,侯爵可否抵罪?”我漫言道。
李延年思量片刻,道,“以博望侯之位,若是陛下准許,削封去爵,貶為庶人,則大抵可行。”
“二哥,你可明白?”我轉頭輕問。
“明日待我探過博望侯,再回稟陛下。”李廣利恍然大悟,猛地一擊桌案。
“二弟,你何時能有小妹半分的機敏,我便少去許多擔憂。”李延年微微嘆息。
我苦笑不語,只因我知道這段歷史,張騫曾二出西塞,所以斷然不會就此沉寂。
“去年年關伊始,山東水旱,貧民流徙,皆仰給縣官。縣官空虛,於是承上稟報,陛下也正為此事生憂。”李廣利道。
“幣制混亂,物價動盪,已不是一朝一夕,陛下命大司農著手整頓,你不必參與此事,各司其職,切莫逾越。”
“說來也怪,陛下剛為驃騎將軍大置盛宴,他卻連日皆未上朝。”李廣利隨口道。
我微微一窒,那晚他吐血的場景不停在腦海徘徊,病情究竟如何,竟是到了不能上朝這般嚴重?
好似當頭棒喝,我猛地想起,歷史上霍去病,最後便是因病而亡!可仔細算來,仍有四年時光…
“二弟,此處不宜久留,我同小妹作曲配舞,你且先行一步。”
“諾,大哥保重。”說話間李廣利斂衣起身,回頭對我笑言,“甘泉宮好景緻,小妹該多陪陛下解悶才是。”
我茫然盯著殿閣,燭影明滅,晃得心頭忽明忽暗,直到李廣利走遠才發覺。
“大哥明白你的心思,想必你們此番相見…”李延年挨近身旁,撫著我的髮絲。
“事到如今,我也不知該如何去做。”
“甘泉宮應門由衛青管轄,後日朝議,群臣往來,大哥可助你出宮一探。”
作者有話要說:收藏似那晉江水,嘩啦啦啦東流去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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