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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拉開門上車,納罕地看著駕駛座上的人,「你沒走啊。」
「怕你要用車。系安全帶。去公司嗎?」傅朗問,神態很理所當然。
「去陳寅他們律所。」卜奕不錯眼地盯著他,「你就在車裡坐了三個小時?」
傅朗糾正他,「睡了三個小時。」
車開出去,陽光一片大好,不刺眼,但很溫暖。
在這暖融融裡,卜奕就聽傅朗說:「我明天要出個短差,你先忙你的事吧。」
卜奕心裡的高興啪嘰又掉下去,私心裡就想24小時跟他膩一塊兒,聽說他要短暫地離開北城,不在自己的視線裡,就又不安起來。
人真是非常奇怪的動物,內心的貪婪總在自己不察之時一點點疊加。
「行,那到時候我去接你。」卜奕口是心非,佯裝灑脫。
車輛匯入車流,卜奕又想起個別的閒事,對傅朗道:「繁星劇社要易主了,下週六最後一次演出,你來嗎?」
這讓傅朗有些意外,問:「康芃不幹了嗎?」
「康總和賀哥結婚以後,有些事似乎是想開了,也不是不幹,是打算專心基金會的事兒了。估計是要做一些更有針對性的活動。」卜奕嘆了一聲,有點感慨,「劇社就轉讓出去了。」
劇社對他來說是個有感情的地方,曾經和那裡的人一起奮鬥過,熬過了劇社最苦的日子,現在要易主了,他很難不有些遺憾。
傅朗是明白他的,但也沒多說,只道:「那你來接我時候把票也帶上。」
卜奕笑了,「行。」過了會兒又說:「那再帶你去吃個新開的火鍋店吧,裝修的很矯情,但味道不錯。」
傅朗點頭說好。
傅朗把卜奕送到陳寅現在的律所,就打車走了。卜奕上電梯的時候回味了一下,覺得他們現在這樣,剛剛好。
上了樓,陳寅已經在辦公室等著了。這幾年,陳律已然成長為了一個鋒芒畢露的青年,和他師父厲敘完全是兩個路子。厲敘表面圓融,骨子裡冷情冷性,沒多少同情心。陳寅的凌厲都寫在臉上,很有些咄咄逼人的氣勢,但內心裡卻是火熱又善良的,偶爾還是會把二逼青年那一面表露出來。
陳寅側坐在桌面上,手裡端著咖啡,睨著卜奕,「我覺得你有病。」
卜奕不得不提醒他,「我可是你客戶哦。」
「你真的有病,」他喝了口咖啡,「你不會不知道你這一讓,瞿方澤能得多大好處吧。」
「不然呢?撕破臉?對禾木有什麼好處。」
陳寅又喝了幾口,「熬了一夜,協議給你草擬好了。剛發你郵箱,你抓緊看——現在就看,不妥再改。」
卜奕低頭拿手機,問:「網上情況怎麼樣?」
「我他媽是你助理麼!」陳寅怒了,怒完道,「好點了,現在吃瓜群眾又開始調轉槍口罵你開掉那小設計師了。」
「師兄這一招爛棋走得……嘖,他要跟我攤開說,我未必不會給他一個滿意的結果。」
「爛棋?」陳寅哼笑,「我看可不是。瞿方澤的損失約等於零,躲在幕後神隱,挨槍子的是別人。卜奕,你後續要拉回『禾木』的口碑,可不容易哦。」
卜奕動手把陳寅的電腦轉過來,直接在文件上改了,「知道。」
他們這一仗打得不算漂亮。勝在有理有據,態度不卑不亢,賺了消費者一波好感。
退回率在醜聞爆出後一週逐漸回落,可惜大幅下降的訂單量一時半會兒拉不上去。
瞿方澤本來想的就是一個自損八百的辦法,卜奕覺得很蠢,但也是他自己沒防住,只能收拾爛攤子。
傅朗說是出個短差,可一走還是走了一個禮拜。
卜奕這一週忙得不行,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