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倆人對著抽了半天,賀斯年也沒等來卜奕問一句「傅朗」。老大哥怪惋惜地嘆了聲,他把煙一滅,話題岔開了,「跟你們一塊兒來那個,你師兄,這是也入夥了?」
「嗯,」賀斯年看事兒還是眼毒,但卜奕不想多說,「老關要走,我缺人。」
「你們倆……」賀斯年意味深長地頓了半秒,「從進門,他眼神可一直有意無意就往你臉上飄啊。」
「想多了哥,」卜奕笑了聲,「沒那回事。」
賀斯年也笑了笑,又抽根煙出來咬上了,「就問一句。」
由不得他們這些旁觀者不多想,卜奕前腳分手,這人後腳就來了,難保外人不會聯想,是不是有什麼關係。
「對了,」賀斯年頭一偏,借著微光打量卜奕,「傅朗存的那些紙箱,還要嗎?」
菸灰被卜奕抖在搭著的手臂上,燙了下,他一顫,啞聲道:「要。」
傅朗走了,陳姐又沒走,該幫還是得幫。直接給陳姐拿錢她不可能要,且真金白銀和這些紙箱子比起來,情分也不一樣。
卜奕把這份情接過來,循著傅朗從前的軌跡,穿梭在東磚衚衕裡。
當西伯利亞的第一波寒流席捲北城的時候,卜奕去機場給老卜和程文璟送行。
兩個月前,程文璟工作調動,要離開北城去上海。老卜抻了兩個月,覺得不行,上一段婚姻就這麼分隔兩地隔沒的,這次得吸取教訓,程文璟去哪他就去哪。於是打了個報告,自降工資,換來那邊一個空缺職位,要和程文璟一起走。
機場裡,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老卜挺感慨地捋捋兒子略顯長了的頭髮,「去收拾收拾自己吧,像什麼樣子。」
卜奕垂著眼看他老子,「到那邊有事兒聯絡我,我一個飛的就過去了。」
「誒,知道。」老卜鼻頭有點酸,「對不住你,本來從埃塞回來是想多陪陪你。」
卜奕看了他一會兒,數了數他鬢邊躥出來的幾根白髮茬,「我長大了。」
逝去的時光,是補不回來的。
卜建國心裡憋得慌,不知道說什麼,只好拍拍兒子的肩,「兒啊,保重。」
「您老也保重,」卜奕終於笑了,「菸酒少沾。」
卜奕站在原地看著卜建國和程文璟帶著他那個便宜弟弟過了安檢,又看著他們遠遠地沖他揮手,直到看不見人影。
身旁有人哭有人笑,有分離有團聚,獨他一個人品嘗著殘花枯萎般的寂寥。
這個冬季,卜奕徹底成了孤家寡人,他退了租住的公寓,帶著傅朗剩下的行李和大提琴搬到了創業園的宿舍,準備把自己奉獻給事業。
關健正式離開了「禾木」,沒要卜奕打算每年留給他的「分紅」,少年時代的朋友終於分道揚鑣,各奔前程。
卜奕一腦袋扎進工作裡,和瞿方澤連夜加班是常事,熬得褚秀趴辦公室嘰嘰叫。
直到年後,「禾木」實體店正式開啟,卜奕才暫停了狂人模式,提前給工作室的正常人類放了假。
年二十九這天,卜奕要去東磚衚衕吃陳姐包的餃子,沒等出發,李方和就來了。
一見面,李方和就叫喚上了,「哎呦,你這幾個月照過鏡子嗎?跟本妖精吸乾了似的。」
傅朗剛走那周,卜奕毫無預兆地病倒了。或者也不能說是毫無預兆,前面從車禍到連日不斷地四處奔波,早就埋下了一顆蓄勢待發的雷,「分手」是條引線,火星一碰,把卜奕炸了個體無完膚。
他在醫院躺了半個多月,起都起不來,等出院時候,已經做到了人在衣中晃,瘦得剩把骨頭了。
「胖是胖回來點兒,」李方和嘖嘖打量他,「就是這臉色兒跟漬過醬菜湯一樣。」
卜奕沒那麼多廢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