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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西月看著看著，就有些挪不開眼。

清平早已習慣她這樣的目光，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她覺得自己好似黑夜裡一點燭火，而顧西月卻像一隻飛蛾。一旦她見了自己，總要義無反顧地撲過來。

這樣想未免太自戀了一點，但事實也差不多。

&ldo;你總要回趟家，是不是?&rdo;

顧西月垂著眸，神色有幾分黯然，苦笑道：&ldo;家?我早就沒有家了。&rdo;她吸吸鼻子，&ldo;所以過年對我來說並無什麼意義，將軍也能明白的吧。&rdo;

清平頷首。她自然明白，前生她是孤兒，而在這個世界裡，謝清平父母兄長早以身殉國。

&ldo;我從前聞說，謝家滿門忠烈……&rdo;顧西月悄悄打量清平，卻發現女人只是呆呆地看著前方，面色怔怔，卻並無什麼傷心之色

這人早已習慣了嗎?

想來也是，謝清言死時這人不過十五歲，如今五年眨眼過去，也該習慣了……就像自己，也早就習慣了沒有母兄的日子。

顧西月放在袖下的手攥緊，神色莫測。

其實清平壓根沒想到早逝的兄長身上。她來這世上時謝清言已經辭世，她只知道原身有一個戰神哥哥，驍勇善戰，又極寵妹妹，可惜幾年前在戰場上亂箭穿心而死。

也是因為兄長的死，讓謝清平拋卻紅妝，拿起長、槍，離開繁華廣京，跑到荒涼的邊境，當了大晟唯一一位女將軍。

謝清言是謝清平心中的高山，卻不是清平的。

清平惋惜二人淡薄的親緣，卻又僅此於此，她更關心的是自己如何完成任務。

將，可以救一城之人，可以抵百萬雄兵，卻救不了所有百姓。若要天下太平，海晏河清，需得有一個聖明的君王。

大晟已有好多代沒出過明君了，難怪氣數將盡，也不知道陸舟是不是一個真龍天子。

系統似乎窺見她心裡所想，很不知趣地插話：&ldo;你若不嫁給他，他就坐不穩這江山。&rdo;

清平冷笑，並表示嫁人不可能嫁人的，這輩子都不可能嫁人的。

門簾突然被掀開，一陣冷風灌了進來。

清平看著走入的黑臉壯實漢子，問：&ldo;平叔，怎麼了?&rdo;

謝平看了一眼顧西月，沒有說話，只是將一封密信呈給清平，&ldo;將軍請看。&rdo;

清平掃了一眼信，面色微變，剛想開口卻被謝平止住，&ldo;將軍慎言!&rdo;

&ldo;咳咳，&rdo;清平略含歉意地望了望顧西月，&ldo;西月，你先下去吧。&rdo;

顧西月乖乖地點頭，至走出帳門臉色才沉下來‐‐那人還是不信她。

巡邏的段五見女神從營帳走出，眉頭輕蹙，神色鬱鬱，十分可憐，忙迎上去，問：&ldo;顧大夫，你怎麼看上去一副不開心的樣子?將軍又惹你生氣啦?&rdo;

顧西月強掙出一個笑，&ldo;怎麼會?&rdo;她幽幽嘆了口氣，有些糾結地說道：&ldo;我只是……只是感覺，副將對我有很大成見……&rdo;

&ldo;嘿，你說平叔啊，&rdo;段五一拍大腿，&ldo;你別理他，他就那性子，看見點風吹草動都要說是北厥來犯，整天想東想西，悄悄告訴你呀，&rdo;他靠近顧西月，小聲地說：&ldo;私底下我們喊他平三八。&rdo;

顧西月撲稜一聲笑了出來，容色粲然，讓段五看呆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