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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人神色不一,眼神卻充滿希望地看向段汐——都說這位醫修有「妙手回春」之術,他們能遇上這樣免費治病不求回報的神醫,簡直是上天眷顧。
三人沒有出聲,默默站到隊伍最後方,排起隊來。
直到夕陽西下,段汐才徹底收工。
青色藥簍安靜地躺在牆角,整間屋子裡瀰漫著藥汁的苦味與淡淡的血腥氣。年輕的醫修一身白衣,面容素白而無一絲波瀾,見到聞嶽、謝殊與司徒熠,毫不意外地點點頭,用清水衝掉手上殘留的血跡與藥沫,道:「久等了。」
聞嶽與謝殊回禮:「是我們叨擾段姑娘。」
段汐將他們引入屋內,把木桌上新鮮採來的草藥撥到一邊,掏出乾淨的茶杯,滿上四杯苦丁茶。
苦澀的清香伴隨熱氣蔓延開,段汐看向聞嶽,目光洞悉而平靜:「聞兄可是為仙君而來?」
聞嶽頓了頓,頷首:「我想借姑娘一點時間,問幾個問題。」
段汐不置可否。
一片靜默中,聞嶽想了想,先問出自己最在意也最困惑的:「敢問段姑娘,仙君是如何『死而復生』的?」
「是一種失傳已久的秘術,你可以理解為剝離魂魄,重塑軀殼。」段汐伸手,蔥白的手指捏住杯蓋,抹了抹杯沿,再抬首時,目光似有憐憫,「當初我只有不到三成把握,一旦不成,仙君便會魂飛魄散。何況他出了一點意外,幾乎算『必死之人』。」
聞嶽:「……什麼意外?」
他的心髒無法控制地提起,便聽段汐道:「仙君中了十步空。」
……十步空?
那不是花煜的毒?!
當時他在一片混戰中趕回碧竹峰,直面花煜險些中招,是玉折淵用劍攔下那道紅煙,面對花煜的挑釁與自己的擔憂,告訴他自己沒事。
原來並非沒事,是故意忍住不露端倪的麼?
「仙君為那一戰籌謀已久,十二年前他經脈盡碎,迫不得已入祁連山修養,結識我等,得知有一禁術可壓制魘魂之症。」段汐見聞嶽神色怔忡,點頭道,「——正是血祭。」
「血祭的實施條件極為苛刻,需找到匹配的純陽之體,每月採血煉丹,長期服用才有一定效用。」段汐搖了搖頭,「我未想過仙君真能找到這樣體質的人,便是之前的魔尊聞嶽。」
「……魔尊聞嶽,」聞嶽下意識脫口道,「是巧合麼?」
「不是。」段汐道。
「魔尊在魔界素來名聲狼藉,欲討伐之人無數,算是正道想要剷除的敗類。仙君便以身為餌,設計釣上魔尊,從此魔尊鞍前馬後,為之驅策,成了三界人人稱道的『寵妻狂魔』,以此遮掩仙君復仇之心,麻痺通天教無處不在的眼線。」
「仙君以死謀局之前,我也為之矇蔽。直到他親自來找我,將一切告知於我,問我是否願意幫他。」段汐道,「我猶豫數日,答應了。」
聞嶽說不出話來。
「你或許疑惑,為何我會答應,畢竟我也被騙了,甚至只是仙君算計中的一環。」
「但這不是關鍵。」
「三界恐通天教久矣,只要殷長離活一日,勢力便擴張一日,三界將生靈塗炭,永不安寧。」段汐道,「噬魂鼎幾乎將殷長離變成不死不滅的神祇,普天之下唯有仙君有對付他的可能,不論出於友情還是道義,我都得幫他。」
「何況,仙君自入祁連山以來,一直在紫荼峰療傷,我知道殷長離對他做過什麼,答應過要盡全力醫治他。」
「偏偏殷長離極難對付,縱使仙君天賦更高,卻被毀掉根基,只能以命相搏。」段汐秀眉微蹙,「起初仙君還能勉強維持病體,在擋下噬魂鼎,為你解蛇毒之後,身體幾乎到了強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