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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怎麼啦，眉眉讓你婆婆生這麼大氣？&rdo;羅大媽問眉眉：&ldo;一個小個兒的。&rdo;

&ldo;小個兒的&rdo;是羅大媽的家鄉話，是對大小孩和小小孩的形容。

小瑋懂這&ldo;小個兒的&rdo;，她知道眼前這人說的是她。她緊靠住眉眉。

&ldo;個兒小，心可不小，沒聽見剛才姐兒倆跟我這鬧。&rdo;司猗紋說。

&ldo;我們沒鬧。&rdo;眉眉說。

&ldo;沒鬧？叫吃焦三仙就值當得絕食？消化不好可不就得吃焦三仙。&rdo;司猗紋為了眼前的羅主任重複著剛才的經過。

不知為什麼，羅主任沒接司猗紋的話茬兒，也沒發表焦三仙用於消化不良的看法，就像要不偏不倚地對付眼前。她只象徵性地替司猗紋收拾了一下桌上的碎瓷片，然後說：&ldo;咳，一個小個兒的，&rdo;就回了北屋。

羅大媽的到來和離去好像給司猗紋吃了一個軟釘子。她守著那飯桌的殘餘守著羅大媽收斂過的碎瓷片，心中暗想：今天這是一場無準備的仗。她決心要挽回在羅大媽面前的這份尷尬，她決心利用小瑋的大便來昭示全院讓全院都相信，她讓小瑋節食是多麼及時多麼重要多麼刻不容緩。

機會來了。

一天，小瑋大便之後眉眉倒盆之前，司猗紋發現了那盆內分量的不同尋常，那分量顯然是大於以往。她叫住了正要端盆出門的眉眉，讓眉眉把盆放在當院然後招呼眾人來參觀。

&ldo;都來看看，&rdo;她說：&ldo;這哪兒像一個小孩拉的屎。都來看看吧。&rdo;

羅大媽下了北屋臺階走過來；正值中午下班、放學回家的二旗、三旗也過來圍觀；大旗也過來看了一眼。

眉眉早就扔下盆把小瑋拉進屋去，兩人在床邊坐下，像兩個被關在籠子裡等待表演的動物。盆裡那一份糞便像是她們倆人共同的創造，因了這創造，也許主人還要她們當場再表演一番關於糞便的排洩，然後人們就開始扔錢。她們排洩得越多或許人們扔錢扔得越多，但人們終歸都是掩鼻而去。再後來這受了侮辱的動物一定會朝著她們的主人‐‐馴獸者撲上去，撕斷她的喉嚨使她永遠不能再招呼人們來看她們關於排洩的表演。

&ldo;大夥兒看看，&rdo;眉眉和小瑋聽著司猗紋的招徠，&ldo;這哪兒像個小孩，四五個大人加在一塊兒也頂不過。不是說為了這口糧食，定量不夠還有議價的，我是說這消化……&rdo;

沒有人說話，只有誰笑了一聲，是二旗。

人們四散了，但人們的四散並沒有減弱眉眉對於出場的等待，彷彿她們兩人的出場是永遠躲不過的。

院裡又有人發言了，這是葉龍北。在眉眉印象裡這是葉龍北第一次在院裡當眾發表自己的見解。

&ldo;您是說這裡是大便。&rdo;葉龍北對司猗紋說。

沒有司猗紋的聲音。

&ldo;我看清了，這是大便。&rdo;葉龍北自己證實著。

&ldo;這和你有什麼關係，你這種人。&rdo;司猗紋開了口。

&ldo;如果大便和我沒有關係也就和您沒有關係。&rdo;葉龍北說。

&ldo;少在我面前跟我說瘋話。&rdo;司猗紋說。

&ldo;不是。道理很簡單：大便關係每一個人，當地球有了人類也就有了人類的大便。所以大便和人類同樣光明，也就是說屎和人類同樣光明。&rdo;葉龍北把屎說成&ldo;死&rdo;。

&ldo;你…&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