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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少年正是太子慕容瑋,和他攜手而立的,是大司馬慕容恪。
涅希驚惶地跪伏在地:
“老奴年老昏聵,誤聽上諭,罪該萬死!”
慕容恪喝令左右將涅希拿下,然後傳慕容俊的諭令,命慕輿根、慕容拔等分批遣返郡國兵歸農。眾臣都鬆了一口氣,陽騖的神色依舊不變,不緊不慢地追問:
“請問大司馬,中外兵如何……”
“吳王表至,請以范陽王所部受司空節制,以衛京師。”
侍中李績領著高泰,手捧表章,匆匆而至。
慕容評、甚至慕容瑋的連上都露出寬慰之色。慕容恪道:“就令司空為首,范陽王為輔,出撫中外軍,以備非常,如何?”陽騖默然點頭。
慕容評滿臉通紅,緊握住慕容恪的手:“若非賢侄,今天就狼狽了……”他搖晃著手臂想多說幾句,卻終於無所措辭,頓了許久,一步一回頭地走了。慕容恪望著他的背影,輕輕嘆了口氣。
陽騖行至門口,慕容恪忽地叫住他:
“司空到底在想什麼?”
陽騖轉過身,雙眼直視著東海王:
“殿下所慮是什麼,下官所慮就是什麼,你我都何嘗為自己打算?”
慕容恪眼裡掠過一絲淒涼之色,拱了拱手,陽騖昂然而去。
“叔父叫我去喚醒父皇,我照著做了,父皇急得又吐了兩大口血呢……我沒做錯什麼吧?”慕容瑋神色不安地拉著東海王的衣袖。
慕容恪攜著他的手,慢慢走著:
“你做得好,將來你做了皇帝,一定要……”
太陽已升得很高,老少二人短短的身影漸行漸遠,消失在視野中。大殿簷上,幾蓬野草,在陽光下輕輕地搖曳著。
早起待漏的群臣們早已疲憊不堪,此時也紛紛散去。
秘書監封奕長嘆一聲:“太子年幼,可以為善,也可以為惡,就看……”他越說越低,漸漸地不可分辨了。
東晉。東府城。
“慕容俊病重,看來規復山東,頗有成算啊。”徵西參軍郗超捻著虯髯,緩緩言道。
“可在下聽說慕容恪病體漸復,只怕……”長史謝玄踱著步,欲言又止。
眾人默然:誰都知道燕國東海王的分量。
徵西將軍桓溫負手而立,凝視著牆上的地圖,對僚屬們的議論渾如不覺。
謝玄不安地望了桓溫一眼:他和其他許多同事一樣,越來越難把握這位徵西將軍的心思了。
他究竟在想什麼呢?
長安,秦的都城。
渭水南北,一片金黃,已近麥熟的時節了。
一簇車蓋掠過灞橋,疾行東向:這是秦王派往燕國聘問的使者。
“燕主病危,朝中必有變故嫌隙,君此次東行,當詳查可乘,以利我國之將來,切記,切記。”
秦使姜撫的腦海中,不斷閃回著中書令王猛的叮囑。
王猛,王景略,大秦天子眼中的諸葛孔明,一個30多歲的漢人,入朝一年,連升四級,天子為了推行他的政令,不惜誅殺了對抗最頑固的開國老臣姑臧侯樊世。就是這樣一個人物,適才卻親自送他,一個小小的散騎常侍出城,並且反覆叮嚀,神情鄭重。想到此次出使的分量,姜撫額上不覺汗出,竟忘了車馬的顛簸辛苦。
車出潼關,迎面鼓樂齊鳴,千騎燕軍,整齊列開,為首大將躬身施禮:
“燕徵南司馬范陽王慕容德,恭迎大秦使臣。”
車蓋繼續東行,一千鐵騎夾行左右,慕容德並轡車邊,不住搭話。姜撫頻顧左右,卻只能看見馬蹄翻滾,甲光逼人。
鄴城外十里,儀仗排列,冠帶如雲,為首者正是東海王慕容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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