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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是他死纏爛打求來的珍寶,他怎麼可能不要?
他只是覺得管青檸永遠這麼理智,自己有些挫敗。他們之間,一直以來,看似他更強大,其實反而是他依賴管青檸多一些,所以他總是有些患得患失。她越是表現出獨立堅強,他越是惶惶不安。
其實不自信的是他。
飛升算什麼?大乘算什麼?上界有什麼好?
沒有他的珍寶,什麼都不好。
可是親眼看到管青檸傷心了,他又覺得自己是個混蛋。有一瞬間,殷昉平生出一股戾氣,覺得害這個女子哭泣的人都該死,就是自己也不例外。她還是和以前一樣就好了,不那麼在乎他也沒事,好過這麼傷心淚如雨下。
「是我不對,可他是你師父,他的話我總要聽的。本君保證,以後什麼事都不會瞞你。」殷昉發誓。
半晌,管青檸低聲道:「我也有不對。」
她捉著殷昉的衣襟道:「阿昉,我不想和你分開,你等等我,我也會努力修煉的。實在不行,你問問上界讓不讓帶家屬……我是你妻子呀,夫妻一體,隨行也不過分吧?」
聽到她親口承認「妻子」的身份,殷昉只覺得心跳漏了一拍,一瞬間,這銀白天地的雪好像都是暖的。
「好。」他笑著道。
突然,天邊傳來厚重的鐘鳴,一聲聲,震懾人心。
管青檸從他背上下來,往天空看去:「這……是天鍾?」
上次殷昉召喚犼靈的時候,也不小心碰到過天鍾,緊接著,遲遲不開的琅嬛秘境便在他們眼前開啟。
天鍾一響,預示著神州界就要有大事發生了。
白芨真人飛升,的確是大事。可是為何天鍾是在白芨真人飛升之後才響,這不像是在慶祝她師父飛升,倒像在催促別的什麼。
果然,大氣的流向開始變化,明明白芨真人已經飛升證道,天門卻仍未關閉。在他們上空,烏色籠罩,雲朵不知何時聚集,隱隱有雷聲湧動。
是雷雨雲。
怎麼師父都已經飛走了,天雷才來……不,不對,白芨真人是靈宗修士,靈宗進境有靈獸化劫,並無天雷。只有劍修飛升,逆天而行,因此需要天雷渡劫。
這是……殷昉的雷劫?管青檸心中一沉,怎麼偏偏在此時!
她記得昆吾炎說過,上界介意殷昉的根骨不純,因此遲遲不開天門,這是要趁著師父飛升,順手也把殷昉接上去?也太草率了,太不尊重了。
歷來都是化神渡劫,九十九道天雷劈去凡身,大乘期渡劫,簡直聞所未聞,那還不把人劈廢了?!
「阿昉,要不我們躲一躲……」她捉住殷昉的衣擺。
「無妨。」殷昉安撫她,眼中是十成的沉穩,他似乎早已知道這件事,「他們想要降天雷於我,也得看本君願不願意受,便是上界,從來也沒有強買強賣的道理。」
他早已推算出今日有此一劫,這幾日徹夜冥思就是為了此事。如今天鍾已響,他的推算也印證了。
他死而復生,又是仙骨兇骨相結合,雖然強大,根骨卻不夠純淨,是天道之下的「異數」,所以上界遲遲不願開天門迎他。
如今他突破大乘境界,早已不受天地造化所拘。上界又貪圖他資質,故意趁著白芨真人飛升之後,來個出其不意,怎麼,是不是以為他會很驚喜?
敲兩下天鍾,就能抵消這份敷衍,顯出隆重了嗎?
他們只要敲幾聲鍾,他就應該對這施捨迫不及待,感恩戴德嗎?
大乘雷劫,聞所未聞,受過之後,他能否活著還是未知。左右如果魂飛魄散了,是他自己沒本事,上界卻沒有一點責任的,還了了一樁麻煩;而若他僥倖過了,上界也樂得多一個強者的加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