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垂杆(第2/2 頁)
肌理,每動一下都能感覺到生命在自己懷裡存活掙扎。
傅聞璟看向外頭濃重的夜,屋裡的光照不到屋外,一切仍然混沌漆黑,但這裡是光明安寧的。
傅聞璟覺得自己內心平和許多,他不恨不怨不憎,沒有把自己的痛苦嫁接到別人身上的癖好。如果沈良庭願意那自然好,如果不願意他也沒有強求的急迫。
他覺得他脆弱、堅韌而美麗,像一朵精雕細琢的玻璃玫瑰,多數時候他都願意遠距離地束之高閣著欣賞,只有少數時候他會有揉碎嗅聞品嚐的慾望。
他知道在玫瑰完美的外表下,受了無數刀雕磋磨,每一個光滑的切面、圓潤的弧度,都是刀斧相加的結果,別人看到它的美麗,他看到的是漫長流轉的每一道工藝。
如果不是萬不得已,他並不願意將觀賞的玫瑰打碎。
傅聞璟將手收回來,微笑點頭,“那你要好好休息一下。”
“我會的。”沈良庭把桌面的東西理好放回櫃子,在客廳內站了會兒,聽著外頭的聲音,“雨好像小了。”
傅聞璟瞥眼出去,“好像是。”他從沙發上站起來,“我上樓了。這裡不用整理,我找了個菲傭過來,明天她會聯絡你,你看合不合適。”
沈良庭點頭,“好。”他抬頭看著傅聞璟的背影消失在旋轉的樓梯盡頭。
再去看客廳內的一切,覺出這一夜的混亂。
穿著睡衣站在沒有暖氣的客廳是有些寒冷的,沈良庭有時覺得西裝是他的鎧甲,唯有在全身心面對公事時,他才能迴避真實的自己本質有多麼怯弱。而慾望的冷感也是他多年訓練剋制的結果,如此得不到時也不會有多麼傷心。
他能心平氣和地看著傅聞璟跟別人談情說愛,卻做不到坦然接受他給自己的一個吻。他慣於拒絕而怯於承認,是過分自尊也是極度自卑。
他不喜歡這樣的自己,又好像無能為力,他這樣渴望被愛,卻像困於乾涸泥沼的魚一樣尋覓不到水源,傅聞璟垂杆而釣,他在下冷冷睨視著魚餌而不肯上鉤。知道吃掉那一點甜頭後,魚鉤會刺破他的上唇,潤澤缺水軀殼的只會是自己的血液。
與其說是害怕受傷,不如說是不願意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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