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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端望向謝槿,面色嚴肅,不禁警惕起來,沉聲道:「多謝指揮使放小女進來,還望勿將此事告知陛下以及旁人,老夫在此謝過。」
謝槿懶洋洋挑眉,說:「下官今日未曾見過沈姑娘。」
「多謝。」沈端說完後,靠近沈嬈些,低聲說:「謝槿此人雖心狠手辣,睚眥必報,但對陛下忠心耿耿,也算個良臣。不過儘管如此,你也要離此人遠些,他太過危險。」
沈嬈有那麼一點羞赧,她哪敢和父親說,自己已經上了謝槿這條賊船。可事到如今,她只能聽話乖乖點頭,讓父親放心。
沈端跟她囑咐了幾句,讓她趕快離開,莫要再來。
知道不能繼續逗留,沈嬈艱難起來,眼眶發酸發熱,轉過身,步伐艱難走出去,扶著牢門時,低聲道:「若陛下沒有旨意,勞煩不要對我父親用刑。他垂垂老矣,經不住詔獄酷刑。還請,還請大人讓他體面的離開。」
謝槿說:「答應你的我會做到。」
「多謝。」
沈嬈往前走幾步,抬起手,握緊衣襟,只覺得胸口絞痛難忍,忍不住往後望了一眼,見父親慈愛的朝著自己笑,只是揮揮手,就像平日裡,在家等著自己歸來一樣。
她內心柔腸百結,轉過頭,毅然決然離去。
此番離別,怕是,再無相見之日了。
在她從詔獄中離開的第三日,牢裡傳來訊息,父親在獄中畏罪自盡。緊接著弘宣帝就下旨,將除沈嬈以外,其餘沈家人全部斬首示眾。
偌大一個沈家,被抄家滅門,轟然間崩塌,再不復從前榮光。
弘宣帝開恩允許她去給家人收屍,幾乎全京城的人都在等著看她的笑話。
可這位沈大姑娘儼然辜負了他們的期望,至始至終,鎮定自若冷眼旁觀,彷彿與自己無關一般。
祖父與她遙遙相望,跪在地上,背脊筆直,朗聲道:「我自橫刀向天笑,去留肝膽兩崑崙。」
祖母嘆息:「無人信高潔,誰為表予心。」
母親無悲無喜,神色決然,「伏清白以死直兮,固前聖之所厚。」
二叔哭的一顫一顫的,「咋死前還得吟詩,你們是不是有毛病?那我說啥?祝我早登極樂,下輩子投個富貴人家,混吃等死?」
祖父怒目瞪向他:「混帳小子,下輩子給我好好讀書,說的什麼狗東西。」
再最後看向沈嬈,眼神溫柔下來,「別怕,別難過,你日後要好好照顧自身,莫要想念我們。」
沈嬈緘默不語,猛地跪在臺階下方,遙遙行了個跪拜大禮。狠狠磕下去,額頭都撞出了血。她卻神色淡然,還跪謝了皇恩浩蕩。
沈家一干人等,全部人頭落地,血染刑場,天彷彿在此刻瞬間陰沉下來。
刑場圍觀的人唏噓,見沈嬈還是那副面無表情的樣子,不禁議論紛紛。
「這什麼人啊,她家裡人死了,她都不哭?我方才不忍還掉了兩滴眼淚呢。」
「嘖,他們家還用免死金牌保了她一命,真是保了個白眼狼。」
「如此沒心肝的人,有何顏面留存於世?還不如一同死了乾淨!」
「……」
沈嬈無視旁人對她的指指點點,將首級和屍身陸續搬到馬車上,用滿是血汙的雙手,駕車駛出城內,向城外奔去。
她在京城外偏僻安靜的地方,尋了一塊不錯的空。,周圍青山綠水環繞,是個讓靈魂安息的好地方。
她拿來一早準備好的鐵鍬,在地上挖坑。
這裡沒人,她忍耐已久的情緒傾瀉而出,停下動作,手在顫抖,嘴唇也在顫抖,整個人就像是被灌了鉛一般,動彈不得。
直到有人拿走她手中的鐵鍬,她才回過神來。望向身側穿著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