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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分天下的局面,形成了一個微妙平衡,朝廷固然是動不了白氏山莊一絲一毫,白家的人也並不涉足國事、參與齊延之間的爭鬥。青州的白氏山莊,儼然是瑞士一樣的中立王國。
然而齊朝滅亡之後,三分頓時變成了兩分,白氏山莊與大延,毫無緩衝地碰撞在了一起。
不和朝廷纏裹不清,這是天下為武者數百年來,一貫奉行的標準:不做走狗,也沒那閒工夫刻意與之為敵。就算私下有所糾葛,那也是個人的決定,表面上,武林對於朝廷,集體採取“不屑一顧”的姿態,這姿態裡蘊含著無與倫比的傲慢清高,以及對獨有的傳承千年的武林文化的驕傲。
武林人是這個世界的“自由民”,他們一向覺得所謂的“朝廷”,不過是一幫子笨手笨腳的蠢物。何必與蠢物糾纏?最好井水不犯河水,各行其是,天下太平。
可萬一,河水拿著放大鏡、非要來找找井水的麻煩呢?尤其最大的這眼“井水”,竟然冒著大不韙收留了前朝皇子。
戰爭已經不可避免,雙方正面交鋒,只是早晚的事兒。
聽著樓梯腳步聲完全消失,秦子澗站起身來,走到鏡子跟前。
“要是皇后看見你剛才那身打扮……”
要是她真的看見了,會怎麼想?
大概不會怎麼想吧,秦子澗想,就算她還存有過往的記憶,也不會認出自己。
她心裡的那個人,和現在鏡子裡的這個人,根本就不是一個人了。
也許她心裡早就沒那個人了。
……也許她把那一切都丟開了,並且下定決心,在這稀奇古怪、亂七八糟的異世界裡過起日子來,她只想安安心心當一個平凡女性。
要是縈玉……
秦子澗的手,緊緊握住鏡子的邊緣。
所謂的敵人,就是比你的親人還要了解你的人,也是最清楚你死穴的人。
良久,秦子澗忽然發覺,自己臉部的某些線條,又發生了細微的變化。
他心裡一驚!起身將窗簾開啟,光線照進房間,他再度仔細凝視鏡子裡的自己。
是的,比起一兩個月之前,使上半部分還算有點稜角的一些粗大骨痕,正在漸變纖細,面板也變得更緊,下巴收得更尖。
他的臉在變小,那種古怪的收縮力,使這副五官變得更加精緻、小巧、楚楚動人。
他慢慢退後,一直退到床跟前,頹然坐下來。
秦子澗顫抖著把手伸開,他能看見,面板毛孔變得更小,幾乎微不可見,猛一眼看上去,好像剛剛做過美容護理,乾淨、緊繃、瑩潤無暇。
他想起白吉曾經說過,這種功夫的副作用會讓自己改變外貌。它會將自己變得越來越美,美得連爹媽都認不出來。“只可惜,是女人的那種美。”
甚至不光是面容,連性格都會跟著改變,練習這種功的人,性情會日漸變得陰柔狠毒,他不會暴怒,也不會爆笑,因為所有過於激盪的情緒,都會妨害功力的積攢,有損它在實戰中的威力。
面如死水,調無起伏,整個人堪比雕像,就是練習的最終目標。
再開朗明快的人,辟邪功練久了,都會變成陰險邪惡的傢伙,或者按照白吉的說法,世事難料,就他所瞭解的,不知為何最終選擇練習它的,竟然都是些原本快活而天真的傢伙。
其實當初,白吉也給過秦子澗選擇:要麼,練習這種功,獲得強大的進攻能力,不再懼怕外界的任何追捕;要麼,躲在白氏山莊,一輩子做打掃清潔工作,終生不能出去。
這是白吉給他的兩條路,當時秦子澗困惑地轉過頭去,望著跪在旁邊的元晟,他看見元晟的臉色變得那麼難看。
自己這條命是元晟救的,然而,元晟也只能把他救到白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