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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裡響起一陣不大不小的吵鬧,馬夫依舊淡定地趕著馬車前進,不一會兒車內伸出一隻手來,扔了一把匕首給馬夫,那手修長皎白,一定要是精心養護才會這般美麗,可此時那白色上面還沾染了鮮紅的血跡,兩種顏色交織著,竟然有些觸目驚心了。
馬夫接過匕首,匕首上果然也是有血的,他毫不遲疑,低頭就開始舔舐那些鮮血‐‐安帝的搜查很嚴格,這種血跡不好解釋,直接舔掉才不會留下任何痕跡。
儘管外表一如往常,但馬夫內心的憂慮卻更加加深了‐‐從十天前逃出上京,聖女就一直發瘋般地吵鬧,偏偏國師不捨得給她下藥,怕她傷病未愈吃多了藥更傷身體,兩人便一直這樣耗著,聖女幾次想殺了國師,若不是那位白髮夫人攔著,恐怕早就被搜到了。
不錯,這輛偽裝成七洛商戶的馬車裡承載的正是從永巷逃走的鬼該一行人,馬夫以為的白髮夫人其實是雪爵,而他所以為的聖女就是不久前才醒過來的神無心‐‐玉宮裡的祭司和聖徒們多不知道神無心的公主身份,只把她當做鬼該極為寵愛的一個聖女而已。
此時那看似小巧的馬車裡面卻生生塞下了三個大人一個嬰兒,其中床榻茶几全備,一點也不似外表看起來那樣狹小。
雪爵坐在馬車的左側,正輕拍著手中孩子的襁褓哄他高興,那小孩不哭也不笑,只睜大了眼睛四處張望,似乎看了十天也沒看夠這馬車裡的一切。他出生前便受了天月散的寒氣侵襲,加上神無真早產,所以瘦小衰弱得像一個小奶貓一樣,然而眼睛大眼珠湛黑,天生的透著真誠,像極了他那最會騙人的母親。
雪爵對面躺著神無心,此時她只穿了一件白色的深衣,手腳都被細長的銀色鏈條捆住,明明眼中的怒火極盛,卻依舊軟軟地躺在鬼該懷裡,似乎是毫無力氣的樣子。
鬼該自顧自地給受傷的手包紮好,將染血的紗布一把丟進了面前的炭爐,一股血腥味立刻在馬車內四處亂竄起來。
雪爵皺著眉側了側身,似是怕這味道燻壞了懷裡的孩子,抬頭看見神無心眼裡的淡漠,心中不知怎麼就起了一把火。
&ldo;你要怎麼殺他等到回了蠕蠕再殺,何必在車裡天天這麼鬧!&rdo;
神無心狠狠瞪了雪爵一眼,目光如刀子般銳利,雪爵被她盯得一陣毛骨悚然‐‐她還沒忘記漠南大捷後神無心是怎麼折磨自己的,她的刑房裡有各種慘無人道的刑罰,見識過的人都絕對不敢招惹這個女人。
在大幽的時候被神無真保護得太好了,雪爵都快忘了神無心的殘忍暴力,此時這樣想起來,卻突然發現神無心變得和從前有些不一樣了。
從前她的眼睛黑得像個無底洞,感覺會把人吸進去一樣,冰涼涼的沒有感情,現在那雙眸子雖然還是冰冷,卻可以看得見人的哀樂了,當然,還有憤怒。
神無心的憤怒來自於鬼該,鬼該沒有騙她,在得到了令牌後就給了她子母蠱,卻在之後將她迷暈一同帶出了上京,等到神無心醒來,自己已經在去往蠕蠕的馬車上了,這才恍然驚覺,一切不過是一個陰謀而已。
神無真在燕雲哲死後就萬念俱灰‐‐這點恐怕誰都猜不到,畢竟她一直表現得對燕雲哲不屑一顧,或者說她這樣的騙子太過高明,甚至騙過了自己。
事實卻是,她深愛著那個男人,愛到因為他失去了對權勢和財富的慾望。然而那時她已經停不下來了,她必須嫁給元帝,大幽和七洛集體逼著她,讓她沒有別的選擇。
這時她看到了一線希望,蠕蠕的國師鬼該,這個看似愚莽實則心機極重的男人,他們聯手令神無真懷孕,使神家和白家的目光都落在了這個孩子身上,這時候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