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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天氣漸漸溫暖,電影拍攝也漸入佳境,一個月前還是陌生的劇組開始生出了一種默契。
也就是在這樣一種環境下,一個天朗氣清、陽光未逝的下午,拍攝結束後顧青和程遠暮正要結伴回家,導演聞星聲和編劇聞月意一起叫住了他們。
「你們還不知道明天下午的拍攝計劃。」編劇搓搓手,十分羞澀地小聲說道。
顧青和程遠暮對視一眼,一起點了點頭。
拍攝日程上明天下午確實是有他們的戲份,但關於是哪一場戲卻沒有註明。對於這一點他們自己本來也是滿心疑惑,還以為到了明天才能知道。
聞星聲嘿嘿笑了兩聲,對他們眨了下演,抬起雙手頗有意味地拍了拍。
程遠暮皺了下眉,不用一秒就明白了導演的意思,他轉過頭看了看顧青。
顧青仍然是滿頭霧水,他看著彷彿已經對過了暗號的三人,油然生出一種懷疑人生的感覺。
他是錯過什麼了嗎?
十分正直的聞月意咳了一聲,清了清嗓子,對顧青解釋道:「就是雲紳得知季風季雨的秘密後,和季風的第二次見面,劇本里寫……」
顧青順著她的話去回憶:
雲紳看著面前季雨,不,他知道現在這個人是季風。他想了很多——花店、季雨、說著「你是誰」的季風在他眼前一一閃過——卻又好像什麼都沒想。只是一瞬間,等他回過神,他便已經吻上了那雙唇。
可當他意識到自己是誰、眼前的人是誰後,他並沒有停下來,而是吻得更用力。
或許是過了一分鐘,或許是過了一百年,兩人分開,季風看著他,似笑非笑地問:「你家在哪?」
兩人拉拉扯扯地回了家,進門後分開一瞬,燈光剛剛亮起,便又失去拉扯力般的重新黏合,一路從客廳到臥室……
「所以……」顧青看了眼導演和編劇,嚥了咽口水,緊張到快要麻木地確定說:「明天下午?」
聞星聲和聞月意斬釘截鐵、毫不留情地點了點頭。
「做好心理準備。」聞星聲拍了拍他的肩安慰道。
「就只是脫了衣服而已,我們不會讓你們來真的的。」聞月意非常貼心地補充。
『來真的?勞資賣藝不賣身啊混蛋,這算是哪門子安慰啊?』顧青內心十分歇斯底里。
坐在回酒店的車上,依然是程遠暮開車——他已經代替助理小方的工作很長時間了,如果他不是也在這個劇組演戲的話,小方或許就要咬著手帕為自己的職業危機在內心哭泣了。
「額……你還好嗎?」這還是程遠暮人生中第一次說話這麼猶豫不定。
他轉頭看了眼像是還沒回過神來的顧青,心裡如果說對明天下午沒有半點期待那絕對是假的。
顧青內心則是揮之不去的尷尬,他深呼吸了一次,才終於覺得肺裡停滯的氧氣流動好了點兒了。
「還好,演員嘛,為藝術獻身。」他乾巴巴地說。
程遠暮咳了一聲,清了清嗓子,呵呵笑了兩聲說:「第一次獻身哈。」
顧青點了點頭,車內的尷尬密度一點兒沒降。
他這輩子不說,上輩子國內影視作品審查很嚴,上半身過分裸露、那個什麼意味太重的鏡頭都不可能有存活的餘地。
在這種大環境之下,再加上顧青的長相看起來也不像是那種荷爾蒙十足旺盛的樣子,所以沒有人找他拍需要一兩個大尺度鏡頭的戲,也完全是很合理的事情。
雖然在接下季風季雨這個角色的時候,他就想到了會有這麼一天——畢竟劇本里都寫了,白紙黑字的——但他確實沒想到的是為藝術獻身的時刻來得這麼快。
第一次兩個人處在同一空間裡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