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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對著韓晶的楊楓敏銳地捕捉到了這個女人語聲中的一絲急迫顫抖，冷沉地一笑，灑脫地一甩袖，回身道：&ldo;王后有何吩咐？&rdo;

第八十九章攻心

韓晶臉罩嚴霜，冷聲道：&ldo;楊卿，你怎可為一己私憤，如此危言聳聽，攻訐國家重臣。枉本後和太子對你期許推重有加，你實在太令本後失望了。&rdo;

楊楓臉色一沉，抗聲道：&ldo;王后此言，是對我莫大的侮辱。楊楓退志已堅，此身便是一介江湖閒雲野鶴，又非欲爭權奪勢，鉅鹿侯再專擅獨裁，勢焰熏天，也與我無關；縱是他能翻雲覆雨，也構陷不到我的頭上。正因感於王后、太子的看重，我方才斟酌損益，進盡忠言。若我是隻為洩一己私憤而罔顧國家安危的小人，天下之大，我何處不可托足。王后既作此想，楊楓無話可說。&rdo;

&ldo;大膽！&rdo;韓晶橫眉立目，森冷地盯著楊楓，&ldo;楊楓，你居然敢在本後面前如此說話。就憑你剛才的一番話，本後便能將你論罪問斬。&rdo;

楊楓雙眉一軒，雙手負後笑道：&ldo;王后自能如此，一條&l;有不臣之心&r;的莫須有罪名足矣。只是請問王后，此舉除令趙穆稱心快意外，於王后、儲君何益？楊楓縱或不肖，在軍中亦薄有聲名人望;;;;;;&rdo;他兩眼亮閃閃的，直注在韓晶臉上。

韓晶面沉似水，兩道柳眉緊蹙在一起，咬著銀牙道：&ldo;膏以香消，麝以臍死。當今之世，有才者非用即誅。只要本後將你之言轉告大王，你自以為還辭得了官，歸得了隱嗎？&rdo;

楊楓微側著頭，眼神古怪地看著韓晶，那其中竟然隱含著的一抹揶揄、憐憫令韓晶內心異常的恚憤、慍惱。她面容嚴酷，太陽穴上的筋絡嘣嘣急跳著，氣得一時說不出話來，隱在袖中的手不自覺地攥緊，鬆開，又攥緊;;;;;;

好一會兒，帶著懶懶的甚至是無賴的笑意，楊楓欠欠身子，慢慢地道：&ldo;啟稟王后，為確保護送三公主入魏成婚一路無虞，今早我已令人募集壯士同行；並且投書皮相國、國尉許歷處，提出軍訓及軍事條例、條令上革新的一些設想。也就是說，我正在盡職盡責完成送婚使的職責，並兢兢業業履行大趙客卿的責任。我可沒向大王提什麼辭官歸隱，大王將以何罪見責？若是王后進讒，那麼，只能說是王后您，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難道又堵得住悠悠眾口嗎？&rdo;

韓晶終於按捺不住，威儀、風度全沒有了，&ldo;呼&rdo;，氣惱憤恨地立起身，臉色難看之極，身子簌簌地微微抽搐著，手心都捏出汗來，從齒縫裡擠出幾個字：&ldo;你;;;;;;你;;;;;;&rdo;

楊楓聳聳肩，笑道：&ldo;王后，楊楓孓然一身，並無父母宗族牽累，只要我願意，隨時都能走。難道，您，以為送婚使命一了，我還會傻得當面向大王提出辭呈？嘿嘿，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我既不求人富貴，又有什麼羈糜得住我？漁樵耕讀，總是任我逍遙。&rdo;

瞟了一眼韓晶鐵青拉長的臉，楊楓搖了搖頭，彷彿有些意興闌珊地道：&ldo;介子推從晉文公流亡十九載，歸國而隱；范蠡助越王勾踐滅吳稱霸，泛舟五湖，其道皆已行，雖隱而無憾。可惜我不能為君王致一統，定八方，誠畢生之恨。少時&l;一管筆在手，敢搦孫吳兵鬥&r;之志，即今細思，是何其的可笑。&rdo;輕嘆了一聲，道：&ldo;楊楓原擬日後尚有報效王后、儲君之處，現在看來，不過是自作多情罷了。&rdo;一拱手，回身向殿外行去。

殿中靜極了，似乎空氣也停止了流動，只有楊楓輕輕的腳步聲。

楊楓從從容容地向外行去，眼裡閃著得意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