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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得有些勉強:「聖上也有五日未到這裡來了。」
宮中多少女子一輩子也見不到天顏,不過有偏愛的總是格外嬌氣些,五日不見就當聖上是不在意她了,溧陽長公主想起聖上為鄭玉磬做過的事情,不由得微微嘆息。
聖上寵愛了明徽公主許多年,只不過是憤怒之下說了一句「六宮多少冰清玉潔的女子,娼||淫||賤輩,焉能侍奉天子」,便被勒令禁足,而後與她的母妃一同飲毒酒而亡,口含糟糠下葬。
儘管賜死嬪妃與公主是因為張貴妃給廢太子通風報信,宮變之時裡應外合,可實際上皇帝對待自己的兒子固然嚴苛,對這些威脅不到皇位的女兒們倒還不錯,若是沒有鄭夫人羞憤絕食,聖上至多是將公主廢為庶人,還不會做得這般決絕。
盛寵如斯,如何不叫人害怕?
「無妨,既然秦氏一族都已經亡故,秦鄭氏自然也不存於世了,」溧陽長公主輕笑道:「多虧秦縣尉官做得不大,並沒多少人見過夫人的真面目,天下同名同姓之人何其之多,聖上要納一個鄭氏嬪妃,又有誰敢置喙?」
鄭玉磬想過聖上或者溧陽長公主會如何虛情假意地唏噓一聲,安慰寬解她看開一些,卻沒有想到落在溧陽長公主眼中,竟然會是值得慶賀的一件事。
她瞧著溧陽長公主神色並無陰陽怪氣的意思,哪怕心中酸澀憤恨,但也不過是將那條帕子拿在了手中細看,低笑了一聲,「殿下不愧是喪過好幾位駙馬的人,妾受教了。」
他們夫妻二人琴瑟和諧還未及半年,秦君宜忽然就被調離了京城,還不許家眷跟隨,雖說皇命難違,但她也與枕珠一起乘車送郎君出了城門。
秦君宜不同於死讀書的老學究,夫妻兩人的想法都有些不切實際的浪漫,她熬油點燈地繡了一條帕子,婆母見到都要搖頭,說她是深宮中出來的,還不大會如何做妻子,明明該做一身冬衣才更實用些。
但她的丈夫卻喜歡得很,一直貼身收著,說比禦寒的衣物更暖和千百倍。
因為那是她送的,所以他才會珍而重之地一直貼身收藏,至死方取下,然而卻被那個人用來斷了她最後一點期盼與念想。
臨別前她送了這條手帕為念,是盼望郎君在外地不要尋花問柳,記著家中還有一位明媒正娶的妻子在,沒成想一直等到這方絲絹被人當做遺物帶回來,夫妻二人誰也沒能踏入長安城一步。
溧陽長公主前後有過三任丈夫,第一任是開國功臣之後,出身太原王氏,觸怒先帝被賜死,第二任是原鎮國將軍,出身清河崔氏,宮變被殺,第三任是今上御極之後賜婚的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宰輔重臣,因病逝世。
這三位一個比一個出身顯赫、地位尊崇,都是尋常女子高攀不上的顯貴,溧陽長公主聞言也不覺得被冒犯,反而隨口笑道:「你能想得開便是再好不過,要我說來也是他不自量力,與你無關,曾經便有人為你相過面,他卻還不肯信,如今可見是天意。」
除了時常能見到男子的歌妓舞女,一個閨閣裡的小女子若要名動一方,除了絕色美貌,自然還需要有些傳奇的故事,若不是溧陽長公主提起來,鄭玉磬都快忘記做女兒時的那些事情了。
「相士們說我命硬剋夫,所以有好些達官顯貴才來求娶我,」鄭玉磬想了想,一雙含情多愁的眉目瞧向帝女花的屏風,「結果還真的剋死了三個,反倒叫我的身價貴重了好些。」
她寄人籬下,家裡人對她的約束並不嚴格,到了該許人的年紀舅父也託媒人為她尋了好些人家,精挑細選。
她本來是不願意的,想著出家為女冠混過去,然而後來剋死的男子越多,反而在家鄉處的名聲大起來了,求娶的人身份比一個尊貴,到最後竟然輪不到她們家來選擇了。
或許是她的錯覺,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