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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昨日見過她一面,奇怪的是,她和瞿松華的長相差了太多,即便過了將近十年,也不可能徹底改頭換臉。所以……要麼是先前的情報出了 差錯,要麼是袁太師李代桃僵。真正的瞿松華,在生下袁嘉言之後,可能的確是死了。至於孩子的父親到底是誰……便不好說。”
上遠聽著微微眯了眼。
她似乎想通了什麼,但好像又有些遲了。一直以來,她都認為沈鳳閣是聖人爪牙,以為他的立場至少是中立的,但現在看來,他卻是與袁太師一夥。而他手中的內衛勢力……
上遠想著想著握緊了拳,原本她還存了想留他的念頭,但現在——她改主意了。
裴良春瞥見她漸漸收緊的手,便猜她心中定有了打算。不論用什麼辦法,只要沈鳳閣一倒,那麼內衛組織和御史臺內的權力分配必將重新洗牌。這也正是裴良春所一直期待的,他不求自己能活得長長久久,只希望活一日,便可不斷往上爬,將曾經踩壓他的人踩在腳下。
上遠面上仍是風平浪靜。她側身往回去的路上走,似是不經意般地問了裴良春一句:“聽說裴少府當年並非出生在西京裴氏本家,而是在東都?”
“那年夫人為圖清淨在東都待了一整年,回來時七弟已經好幾個月大了。”
“當年接生的人,在東都府中服侍的乳孃等等,都還能再找到麼?”
“都不在人世了。”裴良春簡略地說了這一句後,反問道:“殿下在懷疑七弟嗎?”
“聽說西京裴府有座小樓,裴卿去過嗎?”
聽上遠說到這裡,裴良春已明白她要打探什麼。他回:“那裡一直被嚴封,不許任何人涉足,下官未能去過。”
“知道了。”上遠輕應一聲接著往前走,不再繼續這個話題。
而裴良春雖這樣輕描淡寫地將事情蓋過去,但他早在出門之前便同裴晉安告了狀,就像小時候那樣——
“七弟去小樓了。”
他還記得那年父親臉上的盛怒之色,那時候他站在一旁冷冷地看父親將七弟從小樓裡揪出來暴打了一頓,心裡快意無比。
不知道過了將近二十年,父親會怎樣處理這件事呢?
晴好了半日的天氣終在午休過後轉了陰,聖人沒有著急回朝,而宣武節帥盧湛也樂得享受驪山行宮的便利與舒適,倒是先前隨同車駕一同前來的大大小小官吏先後回了城。
衙門事務繁忙,且當朝在人員安排上又有些捉襟見肘,便容不得官吏們逍遙太久。
裴渠中午便回到了縣廨,老叔公裴光本嘀嘀咕咕說“驪山我也好久沒去啦,下次如果還有機會一定不讓你去,我要親自去”,裴渠則一邊漫不經心地應他的話,一邊忙著整理手上條陳。
而南山這時剛從沈宅出來。她今日很早便回了萬年縣,確認了一些事後趕緊告訴了剛回萬年縣不久的沈鳳閣。
她要走時,沈鳳閣喊住她,一本正經道:“若這兩日朝中發生大變動,你要記得立刻帶鳳娘離開長安。兩京之地都不要再踏足了,能回淮南是最好,如果淮南也容不下你就去河朔諸鎮吧,朝廷的手伸不到那裡。”
他沒有給過多的關照,除了有些唬人的言辭。
南山只倉促地點了一下頭,便轉身跨過門檻出去了。
走廊裡的風夾雜著夏日干燥的塵粒迎面吹來,實在迷人眼。南山圖捷徑,飛快地翻過院牆出了府,厚沉沉的烏雲便從天際湧了過來。
天色漸黯,萬年縣縣廨內點起了蠟燭,裴渠收拾好了卷宗,在吏卒的招呼聲中離開了縣廨,風越吹越急,烏雲蓄足了水已是快要壓下來,可卻分外沉得住氣,到這個點一滴雨也不落下來。
裴渠策馬奔回家,察覺不到半點雷雨將至的氣悶與壓迫感。府裡依舊只剩寥寥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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