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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候，一隻紅色的鳥兒從張家宅子的深處飛過來，落在了張潛肩膀上。屠凌的眼神變了變，道：&ldo;我給你們一點時間道別。&rdo;

桐笑非被這突然的轉折弄懵了，對方抬手，漫天的星辰籠罩，傅青竹的魂魄便被收攏於一顆晶瑩的珠子裡，與那些星星一起發著光。

屠凌握著那顆珠子，站在自己的刀柄上：&ldo;距離天亮還有兩個小時，這段時間，我容許你們決定自身的去留。過了期限‐‐&rdo;

她閉上眼睛，道：&ldo;可就身不由己了。&rdo;

作者有話要說： 出現了，史上最弱反派!

第39章 昨夜星辰

關風月沉默地給張潛包紮好傷口，笑他：&ldo;怎麼搞得這麼狼狽?&rdo;

&ldo;那妖怪道行不淺。&rdo;對方的眼神飄忽，&ldo;但是感覺，他好像並不想與我們糾纏，更像是，希望得到解脫。&rdo;

張潛說不太清楚，可能是太累了，導致所有的反應都遲鈍了許多。

&ldo;哦。&rdo;關風月勾起嘴角，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ldo;什麼時候走?&rdo;

&ldo;很快。&rdo;

張潛注視著他，目光閃爍：&ldo;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戲弄你的。&rdo;

&ldo;螢火蟲挺好看的。&rdo;關風月彷彿惡作劇那般，給眼前人的手腕上打了個蝴蝶結，笑著笑著就哭了。

&ldo;我自以為從不輸人一籌的。&rdo;他將對方的手捂在心口，&ldo;可為什麼遇到你，就總是很倒黴?&rdo;

&ldo;可能我黴神轉世。&rdo;張潛開了個不痛不癢的玩笑，湊上前，輕輕吻了吻這個人的眼睛。

我本來希望你能一直開心下去，但看到你會為了我哭，又覺得這樣真不賴。

桐笑非守著地上躺著的兩個人，手裡捧著那顆尚且溫熱的心，居然在猶豫，要將它給誰。

屠凌倚著樹幹，不言不語地注視著幾人的反應，離別之際，真是脆弱到不堪。

紅羽的鸚鵡平靜地盤桓在院子上空，沒一會兒，便落了下來，屠凌眼睛都不眨一下地伸出手，抬住了它的身體。

&ldo;刀尖鋒利，小心割到腳。&rdo;

她輕聲念著，那鳥兒就乖巧地站在她的掌心，彎著脖子，梳理著自己的羽毛。

屠凌定定地注視著他，第二次對時間有了漫長的概念。

第一次是在那片血槿花田。

她只是想找個無人的地方，好好睡一覺，不想，卻被一個人類少年驚擾了美夢。

那是個怎樣的場景呢?

屠凌記不清了，只記得那應該是自己第一次見到日光。

她和桐笑非不同，她從小就長在泰山府，自有記憶開始，陪伴於身旁的便只有無盡的幽暗。所以，當她化成一隻紅羽鳥飛出花田，準備教訓一下這個不速之客時，卻意外發現自己失明瞭。

突然失去方向感的她橫衝直撞，直到撞進那個人的胸膛。

&ldo;看不見嗎?&rdo;

少年的聲音很清朗，如同晨間溪水那般乾淨，&ldo;不要怕，我會治好你的。&rdo;

屠凌愣了愣，站到了他的肩膀上。

沒一會兒，她的感官便恢復了十之八九，除了依舊看不見。

有些糟糕。

屠凌很不高興。

一雙溫暖的手撫上了她的頭，輕輕哄著：&ldo;乖。&rdo;

人類還真是暖和，屠凌如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