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紙上寒·梨花涼(第1/4 頁)
顧卿顏去了徐家,卻未見到徐生。
出來時遇見了對門的鄰居。
“你…是不是徐生之前娶的啞媳婦兒啊?”
“這位大哥,請問徐生他們去哪兒了?”
“你會說話?”驚訝之餘,鄰居才想起回答她的問題,“他早就高中,帶著母親上京過好日子去了。對了,他有一封信放了我這,說是若有人來找,便叫我轉交。”
說著鄰居回屋去拿了信交給了顧卿顏。
回到司府,顧卿顏每日裡都傷神得很,只陪在司安年的床邊,累了便在桌上趴一會兒,連房門都很少出。
李耀送來的吃食,她也難得動一回。
“姐姐,你這樣不吃不喝,主子醒來知道了,要難過的。”李耀提到司安年的時候,顧卿顏才會勉強塞些飯菜到自己嘴裡,卻也是極少。
不是她不想吃,她實在沒有胃口。
李耀心疼她,請教了郎中,得到的回答是男女之情,外人不足道,只有司安年好起來,顧卿顏的心情才會轉晴,食慾便也能上來。
自此,李耀也沒了轍,除了說些安慰的話,他什麼也做不了。
司府的氛圍也因為司安年的一病不起而逐漸變得沉悶。下人們深蒙司安年的恩惠,也沒什麼好的法子,只能於心中祈禱他快些好起來,有幾個下人還去寺廟裡為他禱告。李耀一向不信神佛之類,竟也去了寺廟裡為司安年求了佛牌,望他早日醒來。
他們將求來的佛牌都掛在了那棵梨樹上。
五黃六月,一樹霜雪早已落盡,只地上還有些零落的殘霜還未完全深入土中。沒過幾日,枝間就滿是紅線掛的佛牌了,有些下人沒去寺廟裡的,便裁了紅綢布將禱告寫在上面繫於樹上。
雖無繁花,卻也可稱之為盛景。那梨樹,變成了祈禱之樹,許願之樹,只是所求所願,皆是司安年的性命。
夜色闌珊,顧卿顏坐在閣樓窗前,望著姣姣明月出了神。
濯濯其光,冷若冰霜,寒徹人心,那光線綿延,如同瀑布一般傾瀉下來,彷彿就要將人吞噬。躺在床上的人兒也已消瘦得不行,面色發青,全失了往日之光彩。
顧卿顏又從懷裡掏出徐生的信,仔細去看。一行不過四字,卻盡顯寒涼:此毒無解。
顧卿顏想不通,想不通徐生的想法,想不通他的作為。
顧卿顏的印象裡,徐生是個好人,一個有著滿腔才志的好人。那日她已與他說開,他即便一時未能想得透徹,又何至於下毒殺人?
既毒是他下的,又為何留下信來?他就不怕顧卿顏將信交至官府?即便他自己不怕,也不擔心徐母麼?還是他篤定顧卿顏不會如此狠心?
月夜沉寂,顧卿顏此刻只能同司安年說說話。
“京中發了調遣令下來,司安年,你究竟瞞了我多少?又為我做了多少?”問著問著,淚水便在眼眶裡打轉,“你究竟是有多喜歡我?要這般為我付出!”
白日裡,京中來了人送了調遣令和一封信。那調遣令中命司安年早日上京赴任,而信封上則寫著“御史大夫,阮初寒。”
恐有什麼要事,顧卿顏便看了那封信。信的內容卻令她始料未及:
吾友安年英鑑,
爍玉流金,鳥語蟬鳴。京都之時,折梨作別,已去兩載,汝可安好?吾念汝甚。
汝本殿元,該留於京就任,因要尋人而回至楹縣,不知汝所尋之人可有下落?
自汝上回書來,言需多留家鄉一些時日,恐在初春霜雪之時回京,吾已盡力於君前為你周旋,然那之後汝卻再無訊息。而今官中事務繁忙至極,官家近日又常念起汝,吾不得不寫了此調令傳書於汝。
吾憶起京中與汝醉酒當歌之際,甚念也,盼與君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