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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沈正澤不一樣。
沈正澤可以說與自己棋逢對手、勢均力敵,謝靈均不得不將他擺在與自己同等的高度,不得不去征服、超越沈正澤。
沈正澤只有一個,謝靈均的對手也只有一個。
正是如此,謝靈均才會在看不到沈正澤的時候,對其充滿了厭惡,而看到了沈正澤本人,就覺得自己曾經的厭惡不過臆想而已。
——你對我做過的一切,我都將透過我的劍還給你。
沈正澤拍了拍自己身邊的空地,示意謝靈均坐下。
他問:「你猜,我現在心情如何?」
謝靈均想起沈正澤剛剛那一抹笑,寒聲回問:「愜意?閒適?愉悅?」
沈正澤臉上的笑意清減,緩緩道:「都不是……我的心就像墜入了永不見底的深淵……可是我能如何?我不能將這種痛苦宣之於形,就只好笑了。」
謝靈均怔忡,握劍的手稍稍鬆開。
的確,他從未猜中過沈正澤的心思,他懂沈正澤劍中的寂寞,卻永遠不懂沈正澤的人。
謝靈均長眉微蹙,懷著疑慮、酸楚、嫉恨、深沉的欲求,一步一步,緩慢而堅定地走向沈正澤。
沈正澤側臉,仰頭,溫和地問詢:「你願意坐下來,聽聽我昨夜做的噩夢麼?」
天光漸漸穿透雲層,瑣碎的光點落在沈正澤額發之上。
謝靈均被蠱惑一般停在沈正澤身側。
從扶疏的枝葉中灑下天光,正打在謝靈均勁瘦的腰肢上。
斑駁的碎光劃過謝靈均的細腰,劃過他的胸膛、脖頸、下頷,拂過著他薄情的紅唇,掠過他挺翹的鼻樑,最後落在他輕顫的睫羽裡。
在謝靈均鬢髮之上,是日出與天光;在他細密修長的睫毛之下,是未盡的、深沉的夜與墨。
沈正澤說:「我做了一個噩夢。」
謝靈均心想:我也剛從一個噩夢中醒來。
「我夢到自己害死了平生最在意的人。」
——所愛的人。
「人生如夢,夢的開始,我還以為那是天賜的恩惠,卻不料最後被我生生踐踏成泥灰。」沈正澤嘴角最後的笑意也已經消散,隨之而來的,是無法壓抑、無法掩飾的苦楚。
謝靈均就像所有好的聽眾一樣,沒有多餘的話。因為他知道,說話的人,需要的不是聽眾的回應,而僅僅只是傾瀉罷了。
沈正澤悵然若失,回憶道:「我曾經太過自大,以為自己是世界的中心,所有的人都要臣服在我的劍下,直到我無法自拔地注視起一個人……」
謝靈均的手搭在腰間的佩劍上。
——殺了他。
——用劍穿過他的身體。
作者有話要說:這章寫得太爽了。
劍修用劍殺人,以此獲得無上的快感。
不知道我有沒有寫出這種氛圍。
ps從光的落點,可以看出攻受身高差。
第7章 仙尊之死
沈正澤不知道謝靈均的心思,不知道謝靈均無時無刻不想殺了他證道,仍沉浸在自己的記憶中,慢慢地講述自己的前世:
我誕生在官宦世家。
一開始,我還以為自己的故事是:封侯拜將,嬌妻在懷,兒女成群。
直到我聽到了青陽閣這個門派,知道青陽閣裡有一個人叫謝靈均。
我不顧家人反對,前往長白山求仙問道。
我還沒有走到長留峰,就恰好在路上遇到外出的青陽閣主江歇,謝靈均的師父,也是我的師父。
那時候,師尊未能勘破無我境,離太上境只差一線頓悟,但年限已到。
一萬年,是所有修仙者的極限。
師尊想要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