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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遠山拆了兩包泡麵倒進煮開的水裡,又敲了兩顆蛋,最後從水桶上的黑色塑膠袋裡抓出幾片生菜葉子來,往洗手池洗乾淨了扔進鍋裡攪拌著:「半年前我帶他去買彩票,他第一次買,中了三百萬,就在江那邊買了一套商品房。」張遠山關了火說:「他們小區門口就是公交站。」
「」陳凱不知道這話該怎麼接。
興許是夜晚讓張遠山的戾氣收了八分,此時他也不讓陳凱尷尬,洗了兩副碗筷遞給他,把剛煮好的泡麵分成兩份,招呼他自己端一碗。
陳凱看了一眼,笑道:「這是你自己買的碗吧?」不然不會用滄海山河的碗,而應該是用不鏽鋼的大鐵盆。
張遠山點頭:「用別人的碗我不太適應,像是從別人手裡討飯吃。」
「以後你打算住哪裡?」進了房間,陳凱自給自足地找了個地方自己窩在一邊吃麵,又習慣性地打量四周。最惹眼的無非是書桌上四層的書架,堆滿了各色的書,中小學教材、大學課本、小說、詩集、散文各種都有。整個房間除了床鋪就數這裡最一塵不染,看得出來是被人用心整理過,不然不會這麼整潔。
張遠山把碗放在書桌前就走了出去,開啟對面房的門往裡瞧了一眼,然後輕輕合上門踱回自己房裡。
「你爸嗎?」陳凱問。
「是。」張遠山扭了扭脖子:「你剛問我什麼?」
「問你以後住哪兒。」
「沒打算,看我找了哪兒的工作。」張遠山說:「睡橋底下也有可能。」
陳凱動作一頓:「你睡過?」
張遠山答他:「剛來這裡睡過幾天。」
「」陳凱覺得自己的心被他拿出來切成了好幾塊,痛到不行,半晌才問:「——為什麼?」
張遠山突然笑了,回頭看智障一樣看他:「我是被人趕出鎮裡的,輸了比賽還招來了陸沉,那地方我待不下去了你不知道?我爸看病不用錢?那點積蓄早花完了。」
他像是在抱怨,又像是在自嘲,總之說得誰都不好受。
「我以為你會到別的地方讀書。」陳凱喃喃道。
張遠山盯著他的臉,想要繼續說點諷刺的話,到嘴上卻變成了和平相處:「吃完了洗澡,明天回去吧。」
陳凱:「我沒帶衣服。」
張遠山:「穿我的。」
陳凱繼續問:「那內褲呢?」
「」張遠山瞪了他一眼:「你別洗了。」
半個小時後陳凱渾身舒暢地穿著張遠山的衣服坐在床邊,後者剛收拾了衣服去浴室,他就走到書桌邊翻翻看看,每一本書上都有批註,和本子上張遠山的名字是一樣的字跡,陳凱突然感覺到了什麼,抬眼往上瞟,就看見一個資料夾子擠在硬皮書封和書架隔板中間,興許是塞了太多東西,幾張白色的紙不安分地從資料夾裡鑽出來。
等到張遠山洗完澡熄燈爬上床已經是四點半,外面不知道哪裡養的雞已經打了鳴,張遠山煩躁地把枕頭蒙到耳朵上:「操,吵死了!」
陳凱睡在他後面,平時有點聲音就睡不著的他此刻十分清醒。他試探著伸手按上了張遠山的腰。後者立馬往遠離他的方向挪了二十公分,然後轉身怒目而視:「你丫幹什麼?!」
陳凱不顧他的掙扎把人撈了回來,突然湊上去抵著他的嘴唇,張遠山立即不敢動了。然後陳凱一隻手上上下下摸著張遠山的脊背,另一隻手捏著他的下巴,輕輕說道:「我大一家教帶過一個初三的學生,他媽媽上個月找我繼續帶他,我說沒空了,太忙。前兩天她又來找我,說是鄰居家的小孩兒讀高二了想找人輔導,工資給得很高,讓我幫忙推薦人。」
張遠山想張嘴,卻發現嘴唇上不屬於自己的另外一個軟軟的東西存在感實在太過強烈,於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