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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雲河笑笑,只當沒聽出他在瞎說,回道:「或許是生死關前走過一遭,忘了這世間的許多煩惱事,所以才心胸開闊吧。」
「哈哈,王爺有此想法,可見王爺乃真豁達這人。」蘇墨朗聲說道。
「非也,我只是假豁達罷了,世間煩惱事太多,忘了一些,總會添一些新的煩惱,最近我就對一事不解。」宴雲河道。
蘇墨沒開口接話,倒是他旁邊陪侍的小弟子好奇道:「王爺對何事不解?」
宴雲河道:「近來我常住王莊,發現這世間大多數人都是不識字的,聖人重教化,何以這世間卻多愚民?」
小弟子看上去十二三歲,正處於知道點皮毛,又不知全部的階段,這時就頗有些天真道:「那他們也可以學習啊,我就是和先生學的識字,現在正學《詩經》呢。」
蘇墨看不下去弟子犯蠢,咳了一聲,接過話道:「王爺見笑,我這弟子沒吃過苦,年紀又小,還不懂事。」
宴雲河見小弟子撅起嘴不高興,就笑道:「孩子都有無限可能,我倒是希望這天下的孩子都能如先生弟子這般。」
蘇墨吃驚於宴雲河能說出這麼一句話,但面上卻不露聲色,只接著之前的問題道:「讓天下人都識字,談何容易?不說讀書所需花費的筆墨紙硯與書籍,光是天資一項,就能阻了這世間大部分人的腳步。」
第10章
攝政王他是大忽悠。
涼亭微風習習,茶香裊裊,四周鮮花綻蕊,彩蝶環繞,宴雲河與蘇墨相對而坐,說的事卻與這風花無關。
「蘇先生為何有此一說?」宴雲河問道,他不是不懂,只是想要多聽聽蘇墨的想法而已。
蘇墨道:「我幼時讀書時有個同伴,我們同時開始學習識字,當我熟讀千字文時,他還未學到一半,有時更是學了前面忘了後面,他家裡也不是富裕人家,普通的人家供不起這種沒有天資的孩子,後來就回家和父母學種地去了。」
「後來我也見過他一面,見他退學之後像是許多,對於他來說,學習識字只是負擔罷了,他自己也是不願意學的。」
宴雲河道:「但這只是個例,先生認為天下人都是這樣的嗎?」
蘇墨道:「當然不是,但這世間大多數都是天資平平的人,這些人生在富裕之家還能進學,若只是尋常農家,那還不如不學,勉強進學,只會拖累家人,最後還一事無成,這樣的人我見多了。」
他接著又說起讀書所需花用,而農人一年忙碌連根墨條都買不起,談何讀書?
宴雲河拿起手中的茶盞,仔細端詳後道:「先生這茶盞是上好的汝瓷吧?」
蘇墨不知他話題為何突然跳到這裡,「王爺好眼光,這是我的一名弟子送我的壽禮。」
「那若是將這汝瓷換成粗瓷,可會影響這茶的味道?」宴雲河又問道。
「自然不會。」蘇墨盯著眼前的茶盞回道。
「如此可見瓷器的好壞與茶葉的品質並無影響,人也如同此理,只要能教化百姓,文字工具都是其次,那我們何不降低學習的成本與難度,讓人人都有機會讀得起書,識的了字。個人的天資是不同,但我們不能因為個體而否定全部,真正的教化大道,是百姓想學就能學,我們也只是提供一個機會。」直到此時,宴雲河才說出他此行的目的。
蘇墨嘆息一聲,他沒有注意宴雲河話中的「我們」二字,不自覺就被宴雲河帶入同個陣營,「降低成本何其困難,更別說還要降低學習難度了。」
宴雲河道:「我有些想法,想要讓蘇先生為我參詳一二。」
「王爺請說。」
宴雲河倒了些茶水在茶案上,以手為筆,緩緩書寫幾行文字,「蘇先生看一下這上面的字,可能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