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各自心思(第1/2 頁)
“有一回大家又聚在一起喝酒,其中有個朋友就對他說,咱們陵陽有個十王殿,殿上以木雕塑造了許多栩栩如生的閻王判官等地府神祇,因為殿裡總是傳出種種詭異的聲響,到了夜晚,就無人敢進,假如他敢去那殿裡馱一尊木雕像回來,大家就一起湊錢請他的客。”
“朱爾旦答應了,大笑而去,當天夜晚,他真的去十王殿裡,把一尊判官木雕像給扛了出來……”
傅雪辰並沒有說書先生那種語氣昂揚頓挫,故事添油加醋一波三折賣關子抖包袱,動作表情誇張引人身臨其境的本事,她不過是用日常聊天般的語句,將自己所記得的故事情節平鋪直述出來而已。
然而經典就是經典,聊齋故事裡的精華名篇,哪怕就是簡單的複述一遍,也能叫聽的人聽得上頭,傅玉辰一開始還抱著可有可無的態度隨便聽聽,可沒聽幾句就被勾住,瞪大眼睛迷了進去。
從聽到換心臟的驚悚震驚,到換頭的刺激屏息,傅玉辰聽故事的反應,就跟坐過山車似的——雖然他並不知道什麼是過山車,這倒是叫傅雪辰講了個過癮。
一直到海棠敲門進來通稟,前院晚膳準備已妥,傅雪辰才堪堪把故事講完,心滿意足的在傅玉辰著迷神往的目光相送下,告辭返回了前院。
晚膳是傅府一家子難得的相聚時光,只要靖北侯主人傅傳義在家,必然開宴,以往傅雪辰也不會缺席,但如今的“傅雪辰”腿摔斷了,正好賴在屋裡不必出席。
傅雪辰前腳剛走,後腳傅玉辰立即讓大丫鬟芙蓉給他找來筆墨紙硯,顧不得腿上疼痛,艱難的在圓桌邊落座,唰唰唰的伏案抄寫起來,下人送進來的晚膳食盒被他指著放到了一旁。
他要趁著自己記憶猶新,趕緊把陸判這個故事給記錄下來,說不得,這故事從此後就是他的了,想到澎湃處,他就忍不住滿臉笑容,嘴角都快咧到了耳根後。
傅府的晚膳並不奢侈,一個傅老夫人,再加上靖北侯夫婦、嫡女傅雪辰,以及十五歲的庶長女傅如霜、五歲的庶子傅如珍、靖北侯恩妾吳氏吳姨娘,一桌七口人,也不過是八菜一湯而已。
傅老夫人年紀大了,有些耳背,因而平時不喜言語,靖北侯雖沒文人世家那種食不言寢不語的毛病,但因他在五軍都督府任職的緣故,許多朝堂見聞不能隨意透露,便也不怎麼說話。
倒是靖北侯夫人謝氏,執掌中匱,免不了面對許多家長裡短的瑣碎問題,便總是在飯桌上吐槽議論,一時眾人耳邊全是她的聲音。
謝氏今日重點要說的,是靖北侯族內遠在西南道任職河道漕官的堂弟傅傳習,又派人給靖北侯府送來了三車禮物,其中以西南特產香米、蜀錦為主,兼一些珍奇字畫。
都知道河道漕官是肥差,油水豐富,可是像傅傳習這般經常給堂兄送禮的,謝氏心中再喜歡,也總是擔心他在任上幹些出格的事情來,那平時這些厚禮,便會在他出事的時候,成為拉靖北侯下水的絆腳石,實在不得不防,故而每次收禮,謝氏都要念叨幾句,嘆個幾聲。
靖北侯皺了皺眉頭,只說知道了,倒也沒多麼放在心上,今上剛剛得國不久,還在理順治下的官吏秩序,許多制度倉促之下還只能因循舊例,而前朝的腐朽是人盡皆知的,循舊例必產生額外的油水,等段時間,朝廷把制度改好了,大家遵循新制便可,之前的東西,只要沒作奸犯科,都可既往不咎。
傅傳習這個堂弟,打小便是他的跟屁蟲,對他言聽計從,為人也算是知道分寸,故而靖北侯也不甚擔心他會惹出什麼不可挽回的禍端來,偶爾寄信過去,警醒對方几句就好。
話題很快又轉到傅雪辰當前的皇子伴讀選拔上,靖北侯發問,傅雪辰便將大概的考核過程和結果說了,但也只說自己文試成績優秀,武試成績中上,沒說自己詩文被紀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