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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清遠立刻就出了一身冷汗,腦子反而更加清醒了些。他使勁甚至吃力地回憶了一遍,所有的記憶就在暈倒在阿炎屍體旁那一刻斷片,以後的事直到醒來完全是一片空白。他有些惱羞成怒了,晃了晃頭:&ldo;你不要插嘴行不?讓任剛說。&rdo;
任剛又吃了一嚇,不知從何說起的樣子,吃吃了半晌才說:&ldo;我的哥,是王連甫把你安排在這裡休息的。你已經昏睡了三天三夜,要不是醫務所的小張給你每天打上一瓶葡萄糖,那可……&rdo;
劉清遠有些欲哭無淚的樣子:&ldo;你說我怎麼會有你們這樣的下屬,連句整話都說不明白。你直接說吧,為啥不去上班,為啥不叫我的職務!&rdo;
任剛下了決心,低吼道:&ldo;哥,我們沒有班可上了。&rdo;
阿福又不合時宜地插上來:&ldo;哥,你已經沒有職務了,讓王市長擼下去了。&rdo;
任剛的口齒這時異常地流利起來:&ldo;哥,今天市裡開人事會,就是要宣佈建委主任的人選。八成,新主任就是那個老馬。那天咱們從山裡回來,你本來是清醒著的。一到了建委大院,王市長已經等在你的辦公室了,見到你就一句話,你就昏過去了……&rdo;
劉清遠反而安靜了下來,輕聲問:&ldo;什麼話?&rdo;
阿福忽然又插進話來:&ldo;那個老東西說,你還有臉回來?你可把臉露到天上去啦。明天開會,專門討論你的作風問題!就這樣,你就暈過去啦。&rdo;
第33章 49
太陽就像是一片血紅的床單,飄飄搖搖地被人甩在雪地上,繼而融進雪堆裡,看不見了。一股股刺骨的寒風從太陽落下去的地方冒了出來,挾帶著雪霰向著阿炎劈頭蓋臉地抽打過來,就像是跟她有著刻骨的仇恨,要一古腦地發洩到她們母子身上。
田田吃飽了奶水,本來勉強睡著了,卻被雪粒打疼了小臉,睜開眼看到漫天的飛雪,又嚇得哭了起來。
兒子的哭聲衝散了母親的恐懼,同時提醒著母親的責任。阿炎拖著僵硬的軀體,趟著幾乎埋沒膝蓋的積雪,走到懸崖腳下一塊大石頭的後面。
大石頭的後面雖然不怎麼能避風,但至少擋住了雪霰的侵入,如果有野獸出沒,也可以起到藏身的作用。阿炎吃力地撿起一根樹枝,把裡面的積雪撥開,露出下面一叢厚厚的荒草。阿炎心裡說:&ldo;謝天謝地啊,我們家的田田有救了。&rdo;
她把兒子穩穩地放在草窩裡,然後雙手並用,把積雪往四周扒開,再全部堆到石頭與山崖的空隙處,再用腳踩實,就做成了一個天然的雪屋。當她的四肢快要全部凍僵,費盡身上全部的熱量和力氣的時候,地下也出現了一張大大的草床,就缺一床厚厚的棉被了。
阿炎庸懶地在兒子身邊躺了下,長長地出了一口氣。她感覺到身體內的僅餘一絲暖氣正化作一縷絲線,從各個汗毛孔裡向外出逃,不肯做一刻停留。
是時候了。阿炎對自己說。
我可憐沒孃的孩子。阿炎對睡在身邊的兒子田田說。
我可憐又可恨的男人啊。阿炎望著雪霰飛舞的天空,對著遠方的清遠哥說。
我那受苦受難的爹孃啊。阿炎對著山谷外面的村莊說。
我那多病的姨娘,我的表弟,我的涼粉攤,我的那張放在牆角的小床……再見了吧?也許,不能再見了。
兒子的身體動了一下,把阿炎從臆想中驚醒。他已經處於半迷糊狀態,或者是想再哭幾聲的,但哭不出來了。
是時候了。阿炎對自己說著,奇蹟般地一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