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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潘小桃又繼續開始的步伐徹底擊碎了潘老頭的打算,他急了,忙推搡了一把一側靜默而立的魯氏,喝罵道:&ldo;你是死人嗎?那死丫頭要走了,你還不趕緊的把她拉過來。咱們家可是半塊兒銅板也沒了,不扒著她,等著吃風喝沫呀!快去!&rdo;舉起柺杖給了魯氏一下子。
柺杖擊打在魯氏的小腿上,疼得魯氏直咧嘴,卻只能忍著痛意,疾步去追潘小桃。
潘小桃忽聽身後一陣&ldo;噠噠&rdo;的聲響,回頭一望,便見那往日裡對自家冷漠忽視的奶奶正一臉猙獰地向她奔來,登時便明白了他們的用意,掉轉頭,潘小桃急速奔跑了起來。
不能被纏上,她雖是沒有半個銅板,也幫不了他們,可是被糾纏上,還是需要浪費一番口舌,還是能躲開的好。
潘小桃畢竟年輕,魯氏上了歲數,沒跑幾步,便跑不動了。而潘小桃已經遠遠將她甩開了一大截兒,沒法子,魯氏喘了幾口氣,只得轉過身,回了村口的大柳樹下。
潘老頭遠遠地把一切看在眼底,怒火在心裡燃燒,可他卻是無可奈何。那王家素來不是好惹的,他也只能坐在這村口堵一堵那該死的短命丫頭,如今沒堵住,依著那丫頭的狡詐和心狠,以後必定也是堵不著了。
這可怎麼辦?潘老頭髮起愁來。兒子的屍身還在縣衙沒有拉回來,可他手裡頭半塊兒銅板也無,又病怏怏的沒力氣,這要如何才能把兒子的屍身拉回來,入土為安呢?
午後,日頭躲進了厚厚的雲層裡,半絲陽光也無。潘小桃把晾曬在院子裡的被褥收了起來,又疊放整齊,放進了木櫃裡。
田間的活計如今是樊氏在做,收拾完了被褥,潘小桃便坐進柴房裡,慢慢地搖動著紡車。
那個男人的事兒,她壓根兒就不想去管。可每每靜下心來,卻總想著,那男人,她畢竟是叫他一聲爹的。雖是後頭翻臉無情,可當初的情分,卻也不能視若不見。
如今他死在外頭,屍身也不曾收殮,她雖恨他,可一想到這個,也禁不住心事重重,難以心安。難道真的任由他的屍身,在縣衙的停屍房爛掉不成?
再者,細論起他身死的緣由,卻也是她一手引起的。都說人死如燈滅,便是恨,便是怨,人都死了,再去怨恨,也不過是傷的自己個兒的身子。
潘小桃左思右想,終是壓下了心裡頭,不時還要翻湧而出的怨恨,心道,便想個法子,收斂了他的屍身。等著他入土為安了,也算是了結了這一世,他們之間這淺薄可憐的父女情分吧!
☆、第009章
既是打定了主意,潘小桃心裡頭一合計,這事兒,也只能去央求長生哥哥了。等著夜深人靜的時候,潘小桃便從稻草垛上慢慢起身,然後躡手躡腳地從柴房裡頭溜了出來。
正屋裡頭的燭火早已是熄滅,潘小桃抬頭瞧了眼天穹,一彎細月半掩在雲層後面,暈出淡淡的冷光。趁著夜色,她悄悄地鑽進了茅房。
茅房裡臭氣熏天,潘小桃屏住呼吸,手腳利索地搬開了斜靠在外面圍牆上的幾根長竹竿,又挪開下面堆放著的草垛,赫然是一個狹窄的小洞。
潘小桃從那洞裡爬了出去,又掉轉頭來,把那草垛給扯回了原位。這洞是她平日裡悄悄地鑿出來的,本是為著以後逃跑做下的準備,不料今日卻先一步用上了。
整個王家莊一片安寧,潘小桃攏緊身上單薄的棉襖,飛速行走在空無一人的黃土路上。長生哥哥的家在王家莊的最西邊兒,也不知他勞累一日,如今若是睡下,是否能輕易叫得醒。
而崔長生家裡頭的西廂房裡,一豆燭光照亮了趙新林睏倦的臉龐。他合上書,手掌虛扣在嘴上,長長地打了個哈欠。隨即放下書本,趙新林起身伸了個懶腰。
已是夜深,他也要安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