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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哪個能料到,我娘她居然會上你們伯府來興師問罪。」
蘇妙真失笑,反問:「這話本可叫——」
想了想,沒說完,她伸手,在蘿薜倒垂,花木蔥鬱的木香棚子上摘了幾朵小小的木香花,放在手中賞玩,看了會兒,搖搖頭:「那你終究也還是失信了。」
傅絳仙頓足氣苦:「我又不是故意的,你幹嘛不理我。再說了,你不是,你不是,」她還記得壓低聲音,湊過來極為輕聲道:「你明明就有後手預備著,何苦跟我計較。」
蘇妙真撣撣衣裳,「可別攪渾水,我有沒有準備是我的事,你有沒有失信是你的錯。」
傅絳仙見她低垂了眼,面上有些疏離,未免又羞又愧,最終成怒:「明明你也信不過我!那什麼脈案、大毛衣裳、桂圓,說明說明你在我犯錯前,就把我當失信小人來看了,我還沒和你算這帳!到底——我不是故意說漏嘴,你卻是有心提防我!」
「一個無意,一個有心,要我說,你還得給我賠不是呢,這麼瞧不起人……」
蘇妙真醒神,見傅絳仙越辯解臉越紅,一貫驕橫傲氣的人竟有些氣短。她剔眉提聲,笑道:「這還成了我的錯了。」
「那自然不是,還是我錯了。」傅絳仙理虧,又聽她語氣和緩下來,悶悶答道。
傅絳仙用腳踢著木香架下散落的花瓣堆,又問:「可我想不通,既然一開始,你就信不過我,也不喜歡我,更疑心我會抖出你去,為什麼還要幫我呢?既幫了我,又何必防著我呢?我真搞不懂你……」
蘇妙真「唔」了一聲,嘻嘻一笑:「因為我善良可親,是個有赤子之心,頂好頂好的人呀。」
傅絳仙飛快地抬眼看她一下,見她面上滿是自得,心裡莫名一鬆,又有說不出來的欽敬,又踢踢腳下的小石子兒,嘟囔道:「不害臊,沒一句真話。」
卻見蘇妙真正了色,輕聲道:「跟你說明白吧,你們在我眼裡,都是小姑娘,既然涉及到你們的終身大事,我能搭把手就搭把手。只要別踩到底線,一切都好說……況我不想做個只顧自己一畝三分地的人,且只是出幾個主意,很微不足道的……」
「可幫了你,我自己怎麼辦呢?咱倆又沒有多大的交情,你還總給我落事兒。且說句不該的,傅姑娘,你的性子實在太厲害莽撞,人又過分驕橫了。我總不能給自己惹禍上身,做了傻兮兮的冤大頭和不走時運的聖母,最終讓我爹孃憂心,使伯府難做呀。所以,自然得做萬全打算,規避掉『你洩露風聲,抖出我去』的風險危難。」
傅絳仙聽得目不轉睛,只見蘇妙真一雙眼睛亮得驚人。傅絳仙聽她娓娓道來她行事的心境,莫名其妙地,只覺得自己心裡頭堵滿了想說的話,又不知從何說起。
傅絳仙腦海里亂糟糟地,鬼使神差憋出來一句:「什麼『聖母』不『生母』的,你可還沒嫁人,讓人聽見了準嚼舌。」
蘇妙真被她的話逗樂:「得了,跟你說不明白。總之我辦事兒,一定要既可保全自身,但又問心無愧!」
「 這樣,這樣才不枉我來這世上走一遭。」
這句話說到後面,蘇妙真用的是近乎是呢喃的語氣,但傅絳仙仍聽得一清二楚,人一怔。
傅絳仙用手也摘了朵木香花,捏著磨碎,無意識想道:明明柳娉娉和她毫無幹係,甚至還是未來的妻妾對頭;而自己與她也沒多親厚,還屢屢不給她好臉色看。可蘇妙真好像就是不計較,反而處處容忍,跟傻子一樣。
當日在三清觀,她不僅不記恨柳娉娉,反而還替對方瞞住了足以身敗名裂的私會醜事;又為讓自己不說出去柳娉娉的事,主動提出來幫自己一把。還不只是緩兵之計,居然實打實地冒著風險,替自己漂亮乾淨地解決了退婚一事。
說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