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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感覺到自己的胸膛漸漸被淚水濡濕了，一種難以名狀的酸澀感充溢其間。

&ldo;不要怕。&rdo;他低聲說，&ldo;春雨鏢再如何厲害，也是會用完的。&rdo;

她應該聽不懂這樣的話吧？

&ldo;砰&rdo;地一聲，木板門驟然被撞開，包括李春堂在內的四個形貌各異的人飛飄進來，守定了這&ldo;臥室&rdo;的四角，兩人站在土牆邊，兩人靠著鄰廚房的木板。

他們四個人中間，正是那血流滿地的老叫化，死不瞑目的屍身。

四個人交換了一下眼神。

&ldo;沒有人。&rdo;

&ldo;跑了。&rdo;

&ldo;有暗道？&rdo;

&ldo;呲啦‐‐&rdo;一聲極輕、又極刺耳的響，是那木板被鋒刃割開‐‐

背靠木板的李春堂竟連哼都沒來得及哼上一聲，身子就被刀劈成了兩半！

剩下三個人眼神一凜，同時而動，足不沾地地掠向那木板之後‐‐

一把烏黑的東西潑將出來，帶著濃濃的醬香味！三人大為警惕，立即揮劍格擋‐‐

&ldo;你做什麼？&rdo;

&ldo;你做什麼？！&rdo;

&ldo;是我，大哥，是我！&rdo;

三人俱擠在這窄小的廚房門口，各自的兵刃哐啷碰撞，亂七八糟……

謝隨抱著小女孩慢慢地自廚房擠了出來，而後將秦念放下來，小聲道：&ldo;不要亂動。&rdo;

秦念認真地點了點頭。

謝隨朝那三人走過去，手中的長刀拖在地上，鮮血順著血槽一滴一滴地流落下來。

那是秦念第一次看見人殺人。

那三人加上李春堂，都是武林中的一等好手，若不是首先解決了擅使暗器的李春堂，謝隨恐怕還贏不了他們。但饒是如此，謝隨殺掉剩下三人時，身上的舊傷還是裂開了，他迴轉身來看向秦念，額頭上冷汗涔涔，卻還是艱難地笑了。

&ldo;我們必得馬上走。&rdo;他說著，又低下身子將秦念抱了起來。

&ldo;你，&rdo;秦念好像是思考了很久，才問出這句話來，&ldo;你是壞人嗎？&rdo;

&ldo;你說呢？&rdo;謝隨反問。

&ldo;你殺人。&rdo;秦念說。

&ldo;是。&rdo;謝隨說。

秦念不再說話了，只是抱緊了謝隨的脖子。

謝隨道：&ldo;你要不要再看一眼你爺爺？我們來不及安葬他了。&rdo;

秦念搖了搖頭。

真是小孩子啊，剛才還哭得那麼任性。謝隨不由得想。

秦念將臉埋在了他的胸膛裡，他瞧不見她的表情。

十五歲的他，心裡清楚地知道李春堂那些人是為何而來的，知道她的爺爺是為何而死的，卻懷著卑劣的自私和懦弱，不敢與她直言。他只是抱緊了她，好像這樣子就可以用生命去保護她了一樣‐‐

&ldo;不要害怕。&rdo;他說，&ldo;跟我走，我會養你一輩子的。&rdo;

燈火微暗，在穿堂而過的夜風中搖曳不定。

&ldo;謝公子，我家老闆找您。&rdo;

&ldo;……嗯？&rdo;

謝隨遲鈍地應了一聲，片刻才慢慢反應過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