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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愣住,“你……是笑笑嗎?”
看著他,我不語。
果然,又猶豫了。呵呵,那一塊疤,來的不是時候,去的也不是時候呢。
“無鹽,你來了。”身後,有個輕輕柔柔的聲音。
我微怔,轉身看向聲音的來處,是劉辯,他一身略顯陳舊的白色的單衣長袍,霧濛濛的眸子,仍舊是漂亮得奇異。
那雙一直都是霧濛濛的漂亮雙眸,其實看透了很多東西吧。
因為知曉一切,所以才能那麼淡然地面對一切,甚至於……死亡。
“母后死了。”看著他,他復又開口,聲音略帶一絲哀然。
“嗯。”我不自覺地輕應。
“我也會死吧。”彷彿霧著一層霧,那漂亮的眼睛看著我。
我啞然。
歷史上,他原是應當死的……
原本明亮的眼睛微微冷冽起來,呂布拿了酒鼎上前,“王爺,請。”
定定地看著那酒鼎中泛著寒光的液體,劉辯沒有伸手接過。
“將軍心心念唸的人便在眼前,認不出來麼?”輕輕柔柔的聲音,劉辯仰頭望著呂布,蒙著霧的漂亮眸子裡映出呂布微怔的神情。
我不語,只看著劉辯,這個孩子,有著一顆七竅玲瓏的心呢。
“眼睛會騙人的”,彎唇,劉辯伸手從呂布手中接過酒鼎,輕輕晃動了一下,那冷冽的液體微微晃動,漾著寒光,“可是心卻不會呢。”
微微咬唇,我上前一把拍掉他已放到唇邊的酒鼎,“知道有毒還喝,你是笨蛋嗎?”
看著那酒鼎滾落,清寒的液體灑了一地,劉辯微微彎起眸子,盯著掉落在地的酒鼎,卻不看我,“硬生生被人奪了身份,你不是笨蛋嗎?”
我語塞,真是笨蛋。
“當不成皇帝,是天意;丟了性命,也是天意”,劉辯輕輕笑開,“在這亂世,軟弱的心腸註定了悲慘的下場。”
“那就狠狠地活下去吧。”我開口,有些茫茫然。
掌心忽然微微一熱,呂布溫熱的大手緊緊握上了我的手。
“走吧。”他拉著我的手,轉身便要離開。
我抬頭看他,訝異。
“我不殺他,你跟我出宮。”呂布道,卻是沒有看我。
雖然不知道心裡在想什麼,我卻是沒有掙扎,任他拉著我的手。
“將軍,太師大人的命令……”一旁,有副將小心翼翼地提醒。
呂布冷冷掃去一瞥,那副將立刻收口,再不敢言語。
被呂布拉著走出永安宮,我回頭看向劉辯,他站在原地看著,漂亮的眸中沒有逃過一劫的慶幸,仍是霧濛濛一片,看不真切。
隨行的幾名副將謹慎地將太后的遺體妥善地整理好,一併帶出了宮。
劉辯也沒有阻止。
永安宮門口,小毒舌像被罰站一般,一直站著,華麗的衣袍下,單薄的脊背挺得直直的。
“進去吧,你皇兄沒事了”,我開口,末了,又低低地道,“我要出宮了,以後自己小心。”
說完,呂布拉著我離開。
身後,是劉協泛紅的眼睛,但他卻最終也沒有流下淚來。
出了宮,呂布吩咐幾句,便遣了眾將先行離開。
握著我的手,呂布一路緩緩步行,赤兔馬始終跟在身後。
大街上仍是熱鬧,此時的我卻是沒有逛街的興致。
呂布停了一下,鬆開我的手,似乎買了什麼。
我垂下眼簾,耳邊卻忽然想起“咚咚”的聲音。
愕然,我抬頭看著呂布,他手中輕搖的,竟是一隻撥浪鼓。
他似乎若無其事地又拉著我的手,默默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