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頁(第1/2 頁)
在他看來,陳空和思予就像是兩個笨蛋。
但他願意好好維護這兩個人的笨拙。
於是,他總結性發言。
順著陳空的意思,藏起一個點:
「差不多就是這樣。
再後來,我和陳空出來住。
周阿姨就一直在想辦法找他。
但因為某些原因,我覺得,他們還是不要見面。」
他們分開後,陳空經歷的事情,就這麼攤開來,展示在思予面前。
她知道了一個大概。
那些未盡之言,讓她無法觸及更細微處。
卻完全牽扯出她的不安。
思予低著頭,眼淚簌然砸下來。
陳空蹲下身子,看著思予。
相逢之後,他第一次看到思予哭。
她總是沉靜又溫柔。
就算現在,也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他意識到,必須把一切都說清楚。
不然,思予不會追問。
但她會幻想出一個最壞的情境,逃不開,掙不脫。
所以當下,他將捂著的那一小塊和盤托出。
「我母親有一些精神方面的問題。
她從小對我的要求,就是成為一件聽從教導的藝術品。
六年級的時候,她的情況開始惡化。
於是外公強行接走了我。」
「中考最後一天,母親去外公那兒。
他們有一些爭執,母親堅持要帶回我,外公阻攔。
因為暴雨的緣故,外公摔了一跤。
後來就開始住院,一臥不起。」
外公是第一個讓他真切感受到親情的人,所以說起來並不容易。
烏雲不忍心,接著說:
「陳空被父親帶回家後,我母親只是沒有遷怒他,他卻表現得,非常喜歡我的母親。
我後來才知道,在那之前,他被周阿姨關了整整一年。
一個小房間,每天能做的只有畫畫。
在那一年裡,他沒有感受過愛。」
這件事情,解開了烏雲的所有疑惑。
就像是一個機器,被剝奪了其他指令。
陳空在人際關係中的所有失衡與失常,都有癥結。
他只是,太久沒有與人相處,太久沒有被人好好愛過。
思予鬆開捂著眼睛的手,崩潰一般撲進陳空懷裡,把臉埋在他的頸間。
陳空送她的那本畫集,大概就是在那一年畫的。
那些嚴冬與黑暗,真切地和他糾纏。
一想起,就讓她心碎。
「你愛我。」
陳空拍了拍思予的背,輕聲道。
「是,我愛你。」
「你早就愛我。」
思予強忍著哽咽,抬起頭:
「嗯,我早就愛你。」
我喜歡思予。
這是人類的情緒,不是一件物品。
那一年裡,他經常這樣告訴自己。
初中三年,對他而言,就像是一堆有限的燃料。
他精細燃燒,消耗那一整年封閉又無望的時間。
焰火照亮一陣子,又熄滅,再重複。
而思予,她是光的代名詞。
/
立夏立夏,萬物皆長大。
這一天,陳空和烏雲正式搬完了家。
他們最後挑定的地方離思予住的小區不遠。
慢悠悠地走路,十五分鐘就能到達。
所以現在,思予自己去送花。
陳空靠在二樓陽臺,等著思予出現。
烏雲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