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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爺笑道：&ldo;我免你無罪。你給咱說說陝北的事。&rdo;

&ldo;說啥哩？&rdo;

&ldo;你見過共產黨麼？&rdo;

&ldo;見過。&rdo;

&ldo;啥樣？&rdo;

&ldo;不好說。&rdo;

&ldo;咋不好說？&rdo;

&ldo;共產黨不是一個人，是個組織。&rdo;

&ldo;組織？&rdo;

&ldo;跟你這麼說吧，你見過國民黨麼？&rdo;

&ldo;見過。&rdo;

&ldo;啥樣？&rdo;

爺爺有所醒悟：&ldo;我們團長和營長都是國民黨員，他們多次要我加入國民黨，可我拿不定主意到底是加入好，還是不加入的好。&rdo;

&ldo;為啥？&rdo;

爺爺說：&ldo;我出來當兵吃糧，想靠一刀一槍掙功勞光宗耀祖，不想拉黨結派，投機鑽營。有句古訓，君子不黨。咱當兵就好好當兵，跟黨不黨的沒啥關係。&rdo;

錢掌櫃笑道：&ldo;看得出，你是耿直脾氣人。&rdo;

爺爺也笑了：&ldo;咱老陝的生、冷、撐、倔幾樣毛病都讓我佔全了。&rdo;

錢掌櫃說：&ldo;這幾樣毛病是當官的大忌，你往後得改改。&rdo;

爺爺說：&ldo;江山好改，秉性難移。我這熊脾氣只怕這輩子改不了了。&rdo;

錢掌櫃說：&ldo;咱老陝生冷撐倔的脾性說是毛病，也不是毛病，做人嘛，就得有點脾性。人若沒點脾性，就像好刀沒鋼。&rdo;

爺爺說：&ldo;你這話在理。依我之見，人生在世就要義字當先，譬如三國時的劉、關、張桃園三結義。三人三姓，可比親兄弟還要親。東吳殺了關羽、張飛，劉備連江山都不要了，說啥也要給兩個兄弟報仇雪恨。人麼，活在世上，一要講義氣，二是要有骨氣和血性。這兩樣東西跟黨不黨的沒啥關係。你說是不？&rdo;

錢掌櫃說：&ldo;你這話也對也不對。&rdo;

爺爺問：&ldo;你這話咋個說？&rdo;

錢掌櫃道：&ldo;人活在世上要骨頭硬，要有血性，也要講義氣，這話一滿都對。你要說，君子不黨，那可就錯了。&rdo;

&ldo;咋個錯了？&rdo;

&ldo;君子不黨是老話了。現在的君子都&l;黨&r;了，就說孫中山吧，絕對是個人物是個君子，可就是他組建了國民黨。&rdo;

爺爺無話可說，呆望著圍著那堆篝火又唱又笑如癲如狂計程車兵，半晌，長嘆一聲：&ldo;唉，我的一個特務連有一百二十名兄弟，如今只剩下了這麼點人馬。我回去咋跟我們團長交代？我沒臉回去見秦川的父老鄉親啊。&rdo;爺爺的眼睛潮濕了。

這話讓錢掌櫃也想到了他滅亡的馱隊，感慨地說道：&ldo;人來在這個世上遲早都要死，只可惜他們死得太早了。&rdo;聲腔帶著悲音。&ldo;出師未捷身先死，常使英雄淚滿襟啊。&rdo;

最後的女匪 第十四章（4）

更新：2007年02月08日 00：53

連載：最後的女匪 作者：賀緒林 出版社：文化藝術出版社爺爺掉下了兩顆淚珠。

錢掌櫃也抹了一把眼睛，以茶當酒，滿飲一杯，隨口吟道：&ldo;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徵戰幾人回。&rdo;

爺爺拭去淚珠，轉過目光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