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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質的醫用託盤上放著很多棉球，上面浸染了血漬。

沈珂瞥了一眼，看出那是處理傷口留下的，心裡亂糟糟的，像是狂風過境，不知作何言語。她身體僵硬地走進去，看醫生給她掛了點滴，囑咐一些注意事項。

&ldo;怎麼傷了?&rdo;

她問這話時，身邊的程玖玖身體一震，像是被什麼打中了一樣。其實，傷在棠韻身，痛在程玖玖的心。她又心疼，又自責，對於沈珂的詢問，只覺一巴掌扇在臉上。她害棠韻受傷了，還流了那麼多血。

程玖玖不知道怎麼面對棠韻，也不知道怎麼面對沈珂。她以前可以囂張地對待沈珂，自覺自己對棠韻無害，可如今，那點兒底氣全被她揮霍了。她不自然地抽了抽鼻子，血腥味混著消毒水味堵得她心裡塞塞的，難受極了。

到底是個千嬌萬寵的小公主。遇到這種事，一時沒了章法。

棠韻看了她一眼，低聲說：&ldo;好了，玖玖，別擔心了，我沒什麼事了，你回去吧。&rdo;

程玖玖看看沈珂，又看看棠韻，咬著唇，猶豫了兩秒，終是紅了眼嘟囔：&ldo;我知道你不想見我。我走，我走，我不煩你。&rdo;

她哭著跑開了。

沒了她在，病房裡乍然安靜了。

沈珂看著醫生端著託盤離開，視線轉回來，落在她的傷口處：&ldo;還痛嗎?&rdo;

棠韻搖搖頭，笑的漫不經心：&ldo;沒，這點兒傷不通，我以前學跆拳道時，被打骨折了，那才痛呢，痛在骨子裡。尤其是骨頭生長時……&rdo;

她做出齜牙咧嘴的搞怪模樣，逗得沈珂笑出來。

&ldo;你就逞強吧。&rdo;她嗔怪道：&ldo;這麼大的人，怎麼還會讓自己受傷?&rdo;

&ldo;小意外，誰也不想的。&rdo;

&ldo;你額頭上的傷也是她弄的?&rdo;

&ldo;不是……唉，一言難盡，總之，一場意外了。&rdo;

她明顯不想多說。

沈珂也不多問，只低下頭，暗暗猜測：&ldo;是為廣告的事嗎?你下午的培訓課沒上，程玖玖還借我手機給你打電話，當時你去哪裡了?&rdo;

棠韻沉默，不知怎麼接話。那時她剛從秦璃那邊回來，鬧得也很不愉快。

&ldo;其實，沒必要的。&rdo;沈珂眉目染上惆悵，&ldo;程玖玖幫著你，我知道，人都有私心，我也確實羨慕妒忌了，不過，這是屬於你的因緣際遇。個人有個人的緣發，想一想，也沒什麼，我們是朋友，我總想你好的。&rdo;

&ldo;我知道。&rdo;

&ldo;所以，不用為了我和程玖玖鬧彆扭。我雖不喜歡她，但看著她，總像看著以前的自己。那樣張揚囂張的性子，那種獨屬於年輕的隨心所欲，也挺好。&rdo;

她語氣裡有懷念。

當一個人開始懷念過去，她就老了。

沈珂悵然地說：&ldo;你不用總顧忌我，誰欠了誰，我心裡明白。&rdo;

&ldo;也不是，關於過去，我都忘了。&rdo;棠韻擰起眉頭，忖度著言語：&ldo;我想保護你。就像你以前保護我。你想要的東西，我總想給你。誰也搶不走你的東西。&rdo;

沈珂聽得笑出聲：&ldo;你這樣說，我倒像一個霸道的人了。&rdo;

&ldo;你霸道些好，我喜歡。&rdo;

&ldo;哈哈，棠韻‐‐&rdo;她笑倒在床上，忽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