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回 人別兩邊天地難(第3/3 頁)
,她給了我一幅畫,說是她求著嫂嫂,一起費心思求來的,說可以多看看。她也怕,怕我忘了她。”
“不會忘的。”
雪天裡,穿著喪服的宮人和雪都融入一體,他們排成排堆在棠棣宮前,就是一個個的雪人,只是這雪要到九日後融化,一般雪人卻堅持不了幾天,變成一灘髒兮兮的泥水了。
秦愚帶著無憂在棠棣宮裡轉了一圈,他來給無憂介紹,他幼時所住過的地方。
“這裡能看見日出,象徵著冉冉升起,尾虹曾與我說,為了讓棠棣宮面朝日出,父親專門重新讓開的新門,原先門是朝南的。”秦愚指了指東方,又指了指南方,只是此刻已經是黃昏時候,陰沉的天空上也看不到陽光,只是知道,天要黑了。
兩個人坐在門檻上,無憂枕著秦愚的肩,問他今晚能不能看見星星,秦愚環攬著無憂,搖搖頭,說八成看不到了。
那後天呢?
“後天有五成機率能看到。”
無憂挽著他的胳膊,問他如果當初孩子生下來了,準備叫孩子什麼名字。
“叫易。容易的易。”
“我知道你的意思。”無憂笑了兩聲,然後繼續說:“那要是有第二個孩子呢?”
“那男孩叫二郎,女兒叫二孃。”
“你想要男孩多,還是女孩多?”
“你要是願意生,就要八個。”他扭過頭,垂下眼眸,仔仔細細的端詳著無憂:“如果不願意,你和我兩個人就夠了。”
“你太極端了。”無憂搖搖頭:“還是兩個就好了,最好兒女雙全。”
“你的要求太苛刻了。”
他們依偎在一起,一直聊到夜幕垂下來,一言一語,沒有半句提到第二天一早的分別。
或許都以為已經做足了準備,好似從西垂一路回到上京,一切都是為了這天清晨的分別。
所有人都站在文淵殿內,無憂被秦敘攙扶進來時,就看到廣場上排列整齊的無數的將士,只是過了一夜,她好似突然垮塌的房梁,臉上沒有半點血色,雙眼發青,頹廢不已的佝僂脊背,隨時要倒一樣,踉踉蹌蹌的走到了宮殿門口。
冷風吹過她乾枯的長髮,抱在懷裡的袈裟也破舊的如同一塊乞丐的爛布,簡雅的衣裳也和她毫不相襯,格格不入。
可在秦愚眼中,她和初見時並無區別,明亮的眼睛,彎彎的眉毛,垂在臂彎的披帛隨風揚起,金色的陽光圍繞著她的身廓,她在波光粼粼的蘆葦池塘邊熠熠生輝。
穿著冷冰冰的鎧甲,秦愚都不能去抱她,二人四目相對時,似乎所有的準備都支離破碎,只剩下一身鎧甲,一塊破袈裟的偽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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