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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他們吻別,約好很快再見。
「尤里瓦斯,」她道,「有話就要說清楚。」
「你的蘇屹主動來襲擊我,被我逼到了庫洪山上。」尤里瓦斯沒有看那個頭盔,端詳著賀滄笙,「是山上,在山頂的地方,可以俯瞰整個雪原甚至可以窺見大漠的山頂,他戰敗了。」
賀滄笙的手指探向寄嶽,但最終沒有動作,她繼續認真地傾聽。
「然後,」尤里瓦斯道,「他一躍而下。」
賀滄笙蒼白的面色和顫抖的雙肩取悅了他,讓他想告訴賀滄笙更多。
他在這裡等了三年,想建立互市,可還是失敗了。他的父親垂危病榻,於是他掌管西戎,舉兵進攻,終於可以痛快地殺一場。京都裡的那個老皇帝太頹廢了,賀峻修也是,賀滄笙是很好的對手,還有蘇屹。和這兩個人面對面,讓尤里瓦斯覺得自己難逢敵手。
「如果能讓你好受一點,我可以告訴你,雖然蘇屹屍骨無存,但他留下了最後的話。」尤里瓦斯毫無保留,繼續道,「他很狼狽,甚至沒有了馬,孤身站在山上,連盔甲也沒有。他提起了你,叫你「懷歌」,然後他坦白了他的身份,我才知道他是岑源崧的兒子。真是可笑,他的父親死在我手下,如今他也一樣。」
賀滄笙忽然別開了臉,看向地上的頭盔。
城上的溫緒之平靜地看著這一幕,回身對扈紹陵道:「拉滿強弩,殿下會與尤里瓦斯交手。」
「他說他的夙願是帶你進庫洪山谷,看那裡的冰川,再翻躍過去。」尤里瓦斯對城上排列整齊的弩機和弓箭手視若無睹,「他死在了雪山裡,也算是夙願得償。」
「閉嘴,」賀滄笙的聲音不高,還在不斷地顫抖,「別說了。」
「楚王,現在你我可以好好地打一場。」尤里瓦斯掂了下彎刀,「西戎已經等得夠久了,互市哪有侵略來得痛快,殺了你,京都與西戎之間就再也沒有了任何防護。」
胡馬嘶鳴,西戎士兵猛地向前,密集得像是洪水延過。洪達揮臂,大乘的兵也沖了出去。雙方同時下令出擊,戰鼓和號角沸反盈天。
彷彿是最後一仗。
寒夜躥出去,寄嶽對上了尤里瓦斯的彎刀,相碰時聲音巨大。城上萬箭齊發,護著賀滄笙邊打邊退,可她並不是要回城,而是奔向庫洪山。
戰士們的血肉和生命在沙依巴克城外消逝,可賀滄笙顧不上回頭。她反覆地夾腿提速,像在奔赴一場不可說的命運,去想她最想見的人。
阿屹。
尤里瓦斯追擊在後,他精於馬術,還可以在這時候垂手換弓,長箭擦著賀滄笙的肩飛過去。礙事的狐裘被扔開,賀滄笙策進雪谷。
又一箭過來,賀滄笙猛地矮身,可並不及時。撞擊聲音震耳,是她背上的賭勝替她擋住了這一箭。
「賭勝。」尤里瓦斯在身後肆意地笑,「他的主人曾經擊敗了我的祖父和父親,成就了一段西戎的屈辱歷史,沒想到我會在你身上再次見到它。」
再往前去是個急彎,寒夜抬蹄,賀滄笙在這裡停下。她轉過身,獨自面對尤里瓦斯,道:「賭勝的主人是我的外祖父,他戰勝了你的祖父和父親,今日我帶著它,來賭一把自己的勝利和將來。」
寄嶽直取尤里瓦斯的脖頸,被彎刀擋開。尤里瓦斯的力量很恐怖,這對於賀滄笙來說是一場毫無勝算的硬碰硬。但她握緊了寄嶽,虎口處被震出的鮮血順著刀柄流了下來。
彎刀擦著頸前過,賀滄笙在仰身時感到了疼痛,知道是身上的傷口迸開了。她幾乎沒有力氣再起身,背後的賭勝就是她唯一的支撐。
金冠掉落,勾扯著什麼一起。烏髮半散的楚王讓尤里瓦斯一愣,賀滄笙回身看著他,露出的脖頸白皙光澤。
「你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