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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飛渾身都在發抖，這一次卻不是因為冷，而是因為激動，是因為高興，他聲音有些顫抖著，緩緩說道：&ldo;謝謝。&rdo;

其實他早就準備了很多感謝，可是到了這日的時候，能說出來的就只有&ldo;謝謝&rdo;兩字，然後就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了，不過也不必多說些什麼，因為對於姜希夷來說，無論說得再怎麼多，再如何天花亂墜，也比不上這兩個字來的真誠，令人感動。

姜希夷看著他，凝視著他的眼睛，過了很久，長長嘆出一口氣，問道：&ldo;你已經決定以後要入江湖了嗎？&rdo;

阿飛點點頭，堅定道：&ldo;我早就下了決定。&rdo;

姜希夷緩緩道：&ldo;既然如此，我有一句話希望你好好記住，如果記不住的話，就不要來跟我學劍了。&rdo;

阿飛道：&ldo;你說。&rdo;

姜希夷道：&ldo;只要你做了江湖人，就永遠都是江湖人，手上只要染上了鮮血，就永遠也擦不掉抹不去，如果有一天你要放下劍，那就是你死的時候，所以只要你還身在江湖中，就無論如何都不要放下劍，這是一個劍客的宿命，你記住了嗎？&rdo;

阿飛道：&ldo;我記住了。&rdo;

他只是記住了姜希夷的話，現在卻不能明白，以後他就懂得了，姜希夷告訴他的確實是一個很有用的道理。

因為劍客一旦放下了劍，等待他的就只有死亡，所以只要握起了劍，就絕不能放下劍。

阿飛的手緊緊握上了劍柄，他的手在微微顫抖，一種說不出的奇異感覺爬上了他的面板。

劍是冰涼的，但是他的心卻如同一盆火一樣火熱，他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激動。

第158章壹拾壹

七月十五，保定李園，留聲亭。

李風眠提起了酒壺，給坐在對面的姜希夷滿滿斟了一杯酒後，輕聲道：&ldo;三年不見，你還好？&rdo;

姜希夷道：&ldo;好，一切都好，你怎麼樣？&rdo;

李風眠以手捂唇，輕輕咳嗽了兩聲後，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的臉上，泛起了一些嫣紅，但是這嫣紅完全沒有令他看起來健康一些，反而顯得更加病態。他平復了一下後，對姜希夷苦笑道：&ldo;還是老樣子。&rdo;

姜希夷沉默了，她跟李風眠兩人，一杯一杯喝完了一壺酒，其中誰也沒有開口說話。她和李風眠兩個人都知道，他的身體不適合再喝這麼多的酒，他們也都知道，無論是誰都不能讓李風眠放下酒杯，放下酒壺。

既然如此，有些惹人厭煩，或者是提起令人傷感的話，還不如不說。

良久，姜希夷放下酒杯，說道：&ldo;我來找你是有事相托。&rdo;

李風眠笑道：&ldo;我知道。&rdo;

姜希夷道：&ldo;你知道？&rdo;

李風眠道：&ldo;沒錯，我知道，你這樣的人如果不是有事相托的話是絕對不會隨便跑到別人家中來做客的，除開上一次後，整整三年你都沒有再來過，更何況上一次來就是有事相托。&rdo;

姜希夷低頭笑道：&ldo;似乎是這樣子，難道我就不能因為你們家的酒來嗎？&rdo;

李風眠笑道：&ldo;那我們家的酒真是了不得，三年過後餘味繞齒間，還能把人勾來。&rdo;

姜希夷道：&ldo;既然如此，為什麼不把酒壺裝滿？&rdo;

李風眠拎起酒壺，放到一邊，對旁邊的僕人道：&ldo;再斟一壺酒來。&rdo;

僕人拿起酒壺，躬身道：&ldo;是。&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