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頁(第1/2 頁)
母親進去之前就和他說,別說話,也別哭。
翁馳不懂為什麼,他的父親去世了,他卻不可以哭,而且他所知道的葬禮不應該是這樣的,他為什麼會和賓客一樣,只是手裡拿著一束白花走進去鞠個躬而已,他不是應該披麻戴孝跪在一邊為失去父親這件事哭的死去活來嗎?
他沒有問母親,因為在自己的家裡,母親一夜一夜的流淚,他不能再給母親增加煩惱了。
只是當主持人讓家屬還禮的時候他還是恍惚了。
家屬是誰?
家屬不是我嗎?
可是跪在那裡磕頭的確是一個男孩子。
應該還是算男孩子吧,雖然翁馳彼時也只是個孩子,那人雖然看著比他大幾歲,但也還是滿臉的青澀。
他機械性的磕了一個頭,然後就抬起頭看著自己。
翁馳也看他,雖然只是瞬間的事,可是翁馳總覺得他似乎在對著自己笑。
雖然翁馳沒有去問母親到底是怎麼回事,可是隨著年齡的增長他也漸漸明白自己私生子的生分,他也知道那天跪在那裡的男孩子是父親對外公開的獨子——明澤。
明澤的母親比父親要早幾年去世了,說是突發心梗,世間都說倆人是娛樂圈的模範夫妻恩愛非常,所以父親在他原配去世後也沒有續弦只專心撫養他們的獨子明澤。
當然這都是謊言,實際上明老先生早就和翁馳的母親在一起了,而且生下了翁馳,翁是隨母親姓,翁馳母親當年還是個在娛樂圈剛剛嶄露頭角的小明星就被明老哄騙的做了外室,後來翁馳母親死之前一直叨唸著這個事,說是自己耳根軟見識又淺抵不住誘惑犯了這樣的錯事,這是她此生最後悔的事。
明澤母親去世之後,明老也沒有娶翁馳的母親進門,依然是把他們娘倆放在暗處,維繫著自己專情的形象,當然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可是透風又怎麼樣,堵上就好了,或者乾脆推倒重建,這對於明老來說不是什麼難事。
父親走了沒幾年,母親也走了,翁馳也變成了在靈堂上磕頭的那個人,不過他母親沒什麼交際,來的人寥寥無幾,弔唁快結束的時候,有個年輕人捧著一束花走了進來。
翁馳認得那是明澤,那時候他已經是娛樂版頭條的寵兒了。
明澤鞠躬過後,走到翁馳面前,翁馳剛想埋下頭去就被他一把拉住了。
翁馳還沒有反應過來明澤就跪在了他的面前,然後他伸手抱著翁馳,拍了拍翁馳的背,輕聲說:「弟弟,以後就只有我們兩個相依為命了。」
翁馳以為明澤在開玩笑,或者他是那種傳說中的表演型人格。
可事實上,明澤以半規勸半威脅的態度闖入了翁馳的生活,那時候翁馳還只是中學生,他就讀的私立中學每年有高昂的學費要支付,但是在葬禮結束後的第二天就有人告知他他所住的房子是在其父親名下的,而母親留下的遺產也少之又少。雖然翁馳沒有明確的身份,但是父親在金錢上並沒有虧待過他們母子,翁馳之前的生活也算得上錦衣玉食,他不知道為什麼父母走後留給一個中學生的東西少的可憐,後來他才慢慢知道,他那個容易受騙的母親是在各個方面都是容易受騙的,包括所謂的投資。
她會完美的鑽進一個又一個投資的騙局裡,然後輕易的失去一筆又一筆的錢。
這時候明澤出現了,他說弟弟,和我一起生活吧,爸爸說讓我照顧好你。
翁馳別無選擇,他只能接受。
與明澤共同生活的那幾年他了解到了明澤的瘋狂。
明澤會帶不同的女孩子,或者是女明星迴家,不管是別他大的還是比他小的,他們無論多麼衣冠楚楚的談論政治經濟哲學國際關係最後都會走進走廊盡頭那間有著金屬光澤大門的房間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