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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一言難盡地盯著自己的姐姐,實在很難明白她這喜歡帶登門說媒的男子上山殺狼給對方看的古怪癖好。
「姐……你得做好準備,照你這要求篩下去,恐怕最後只能找個屠戶當咱家的姑爺了。」
觀亭月聽了把眼皮一掀,當真構想了一番未來,居然挺無所謂:「也不是不行。」
江流:「……」
他覺得不太行。
這些年左鄰右舍幫著談親事的不少,更有甚者會在雜貨攤和必經之路上堵她,起初觀亭月也應付過一些,到後來不勝其煩,索性約著人進山裡「郊遊」一日。
那效果幾乎是立竿見影。
但凡見過她徒手殺狼打虎的人,回去基本上緘口不提求娶之事,連帶看她的眼神都充滿了敬畏。
約莫也是怕成親後性命難保。
不管如何,這招都可以說屢試不爽,從未失手。
連著太平無事的過了數日,白上青果真沒再造訪,觀亭月原本以為他畢竟還小,又是個斯文書生,八成不禁嚇,想必會不了了之。
萬萬料不到沒隔多久,這位弱不禁風的少年狀元居然組織了一幫人另換了座山,繼續獵鹿去了。
七月間的太陽已近達到整個夏季最鼎盛的時期,哪怕是有喬木遮蔽依然暴烈得能讓人原地蒸發。
「公子,石縫裡有山泉。」
爬了近一個時辰的山,白上青周身沾滿塵泥,剛要上前,不想一腳踩在了苔蘚遍佈的石塊上。
「嘩啦」一聲響。
碎石順著背後陡峭的山坡骨碌往下滾。
「公子小心……」
「公子當心!」
隨從們急忙擁來扶他。
「我沒事……我沒事……」他好懸穩住身體,用衣袖擦去額頭薄汗,依舊堅/挺道,「山中少溪流,定有動物來這眼清泉飲水,我們別打草驚蛇,找個隱蔽之處先放捕獸夾。」
「好,我這就去。」
白上青喘了兩口氣,抬手準備去拉旁邊的樹藤,剛轉頭,冷不防和扒在山壁上的一隻鱗片突起的大蜥蜴撞了個正著。
這小畜生滿身險惡的五光十色,一看就不是好相與的。
雙方大眼瞪小眼地互相對視片刻,他腳下一軟,被露水泡軟的泥土轟然倒塌,連人帶藤還帶著守宮一塊兒往下滑,邊上的小廝愣是沒抓住。
「公子!」
「公子!」
一時間,整座密林漫山遍野都是驚慌失措叫「公子」的聲音,折騰得無比熱鬧。
觀亭月站在遠處旁觀,見狀不由得有些頭疼地撫住眉心。
白上青是在回城後的第二天開始,決定要再上山去狩獵的。
他畢竟年輕,經歷了挫折沒那麼容易輕言放棄,又總覺得好像一定要抓到一頭鹿子,才能勉強換回一些當日的失誤,才有一點底氣站在人前一樣。
轉眼就到了立秋。
老天爺不下雨,這秋立了和沒立毫無區別,酷熱的伏暑依舊在沸反盈天的蟬鳴聲中磨得人煩躁難耐。
永寧城郊的某座大山中,白上青正帶著僱來的獵戶與僕從們扛著長兵短刃,在林間敲敲打打。
不知是否因為這幾年圍獵過於頻繁,有蹄類的野物愈發難尋覓,甚至連水源充足的雙明灣也沒發現野鹿的蹤跡。
眾人從天光乍破找到暮靄沉沉,此刻不免消極怠工。
白公子十年寒窗苦讀,學的是「懸樑刺股」「聞雞起舞」,其他本事不敢誇大,這鍥而不捨的毅力倒是強項,儼然一副要在山中過夜的架勢。
白上青:「大家再加把勁,這座山前年有人見到鹿群,沒準兒我們今天就能有收穫了!」
一干人稀稀拉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