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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武場的劍影與掌風交織成輝,紛繁得目不暇接。
在旁人看來,觀亭月就好似蝴蝶圍著三尺青鋒穿花繞樹,甚至還能見縫插針地偷襲燕山的空門,應付得綽綽有餘。
但其實她本人卻遠沒有那麼愜意從容。
燕山出手的瞬間,觀亭月就意識到他比之從前精進了不止一點半點。
劈、刺、挑、破、斷……長劍融合了刀術的剛毅,偶爾在半空一個旋身重重砍下,那掄成了無數道圓的劍氣,即便是她都躲得有些吃力。
對方已是全力以赴,而自己僅憑赤手,要贏這場恐怕沒那麼容易。
士別三日都得另眼相看,更別說是十載的歲月。
燕山,早不是她能一掌掀翻的小小少年了。
唉,還是輕敵了一點點啊……
就在這時,他方才那迅猛連刺的一招再度凜冽而來,觀亭月終歸是毫無兵器傍身,此次顯然閃避得略為狼狽。
極薄的利刃險之又險地貼在她耳側斜斜一劃。
沒有傷到肌膚,也未曾碰到皮肉,但那面巾的一端繩索卻被堪比風暴的劍氣給震掉了。
眼見白紗順著她的臉頰即將落下,燕山視線忽然瞥到擂臺旁一群墊腳看好戲的路人,眉頭不經意地皺了皺。
接著,他便做了一個令人意想不到的舉動——他又替觀亭月把面紗帶了回去。
這前後動作之快,觀者多半連半個影子都沒看清。
觀亭月借力朝地面一拍掌,將自己身體推了起來,立在幾步開外。
她垂眸瞥了眼完好無損的白紗巾,十分匪夷所思地望著他:「你到底是來幹嘛的?」
拿了彩頭還還回去……隱約覺得有被冒犯到。
他是特地來侮辱自己的嗎?
觀亭月恍悟。
燕山此前壓根就沒怎麼聽比武規則,自然也不知面巾的含義。
「你別管我是來幹嘛的。」他握緊劍柄,輕描淡寫朝斜裡一揮,抖去浮塵,「躲得很吃力吧?」
他挑釁地一笑,「真的不打算抽刀嗎?」
他就是要逼得她不得不動兵刃。
只要觀亭月頂不住招式拔了腰刀,從某種意義上,自己便算得勝了。
她的手虛虛覆在腰間,卻仍在猶豫,像是思索著什麼。
「若是練了十年還不足以讓你正視,那我也不用鎮什麼西北了,趁早改行去種地更合適……」
燕山「適」字尾音未絕,人已瞬身離開了原處,三尺寒芒如疾風閃電,大開大合地沖其破來一抹肅殺的半圓。
然而觀亭月這一回卻不避鋒銳,兩指一併,當場表演何為「徒手接白刃」。
她好似驟然轉變了策略,放棄了最初的借力打力,以巧制勝,改為簡單粗暴地劈燕山的手腕——她準備奪劍!
觀亭月打得步步緊逼,乾脆半分的反應時間也不給他留。
因為實在離得太近,燕山又不能真的以劍身去擋她的掌心血肉,只好被動地用單手與之拆起招。
「餵。」他忍不住不滿,「你這樣不好吧?」
觀亭月挑眉反問:「哪裡不好?」
兩人的動作越來越快,臂膀幾近化作殘影,呼喝的烈風響成一片,哪怕隔在臺下亦能聽得利落明白。
轉眼燕山已退到了邊緣,演武場是沒有護欄的,四方大開。
迎面的一道掌之力倏地拍向肘部,他出於本能,慣性使然地往後撤,竟忘了背後無路,當下一腳踩空。
他一愣,觀亭月也跟著一愣,電光火石的須臾,胳膊卻比腦子更快,下意識地伸手去拽住了他的腕子。
燕山原本已反手持劍,以劍鋒撐住了地面,若無意外,自己是能夠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