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頁(第1/2 頁)
白上青同她介紹,「集子上的還不算多,等進了城,那才叫遍地皆是呢。」
觀亭月只覺得這些「餘」字裡八成有一半魚目混珠的,一個扛著冰糖葫蘆的也不甘寂寞在棍子上貼字,仔細一瞧,那還是個「佘」。
她無不感慨:「有錢真好啊。」
燕山朝觀亭月看了一眼,又一眨撤回眼光。
「有這樣一個財力雄厚的豪紳士族,你這知州豈不是當得輕鬆。」
「哪兒那麼容易啊,大哥。」狀元郎老氣橫秋地攤開手,「家世源遠的土豪全都是地頭蛇,據說上一任的採買一直被他們壓價,到現在還沒談下來。」
他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我從未和姦商打過交道,如今接手就是這麼個攤子,哎。」
極力抗拒著進城的白上青終於還是跨過了城門,壯士赴死地去直面他嶄新的人生了。
兩隊人馬在長街岔路處分手,燕山一行尋得客棧住店,半個月沒停過腳程,怎麼說也要在此休息個一日兩日。
夥計上前駕走了車,牽馬去餵草料。
觀亭月一面盯著櫃檯後觸目驚心的價格一面摸錢袋裡的銅板,默不作聲的數數量。
視線中忽然投進一雙筆直修長的腿,前頭的燕山不知幾時停了下來,微側著身:「住宿的錢我替你付了。」
他很隨意的樣子,「這兒人來人往的,我可不想你再跑去車上睡。」
簡而言之就是嫌她丟面子……
燕山不由分說地朝她伸出手:「你不是要賣木雕嗎?拿來,就當是我買了,也省得你出去跑一趟。」
大約是見觀亭月動作仍舊遲疑,他不耐煩地又往前遞了遞,「還猶豫什麼?在外面的市集上,能找到幾個肯出這個價格的?」
她躑躅一會兒,也覺得對方言之有理,便把刻了個雛形的木頭樁子取出來,「可以是可以,不過我尚未雕好,你得等上幾天。」
「幾天雕一個,你還真是打算去車上睡……」燕山信口一諷,垂首掂了掂那塊木雕,「刻的是什麼?」
觀亭月:「白鷺戲水。」
他默了片刻,問說:「能改嗎?我想要一頭狼。」
後者眼皮微微下壓,投來字正腔圓的一個「不太想奉陪」的眼神。
「誒。」燕山倒是有恃無恐,「這可是我出錢買的,我花了錢,難道還不能提意見了?」
她忽然有種被人擺了一道的錯覺。
觀亭月壓著眼皮持續盯他半晌,終究不情不願地撈回木雕,「知道了。」
你有錢,你說了算。
第27章 他就是觀長河?
一共要了五間房, 午飯之後,親衛們忙著出門採買,馬匹們忙著休養生息, 江流則忙著到處亂逛——也不知他身無分文能逛個什麼名堂。
觀亭月正從走廊的樓梯口路過, 準備回自己的房間,大堂內在同一位夥計交談的燕山餘光不經意瞥到她, 仰首道:「餵。」
「隔壁街有家木材行。」
她一挑眉:「所以呢?」
「你重新雕,那一塊木頭已經不能用了,你不是要換嗎?」
觀亭月不以為意:「我晚些時候自己去。」
燕山也不看她,慢條斯理地:「這種木頭要價可不便宜, 你確定你要自己去?」
觀亭月:「……」
她雖然脊樑骨硬得能打鐵,卻也不想什麼事情都跟自己過不去,當下面不改色,能屈能伸地走下了樓。
嘉定的街市顯然比永寧的更上檯面, 除了民居坊, 哪條街都能是「十字街後巷」。
觀亭月和燕山行在其中,隔沒幾步就見得一個「餘」字, 餘氏招牌在當地的熱火程度分明超越了